“回哪?”
秦惊秋定定看着她,不语。
司丝一笑,抬眸展望帐外景致,“还记得前几天,我问你战事结束后有何打算吗?”
“记得。”她当时说了很多。
“你可愿意与我一起?”
……
众军整装待发,司丝着一身银甲踏出虎帐,腰间挂着重弓,手持长枪翻身上马,银冠束发,身形挺拔,英姿勃发。
有谁知道,她竟是一名巾帼女将,她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留下的是司岑的威名,而非她司丝,除了几个知晓她身份的家人朋友,无人知道她的存在。
世人皆知镇国将军府的嫡女早早嫁予了南陵,是一国皇后,是过去十数年里远近闻名的才女,是将军府最受疼爱的小女儿,唯独战史上不会留有她的名姓。
可那赫赫战功却是她立下的。
战鼓敲响,号角低沉,司丝一声令下,众军出发。
时至此刻,秦惊秋心中惶悸仍未消散,他迫切地想要跟在她身边随行保护,可战场非儿戏之地,他身上有他的担子,肩负着无数北安将士的性命,他没资格任性,她也绝不容许。
那日,她问他战事结束后有何打算,他没回答,她却说了许多,她想去大漠骑骆驼,想去烟波浩渺的水乡游湖荡桨……刚才她又问他愿不愿意和她一起。
他自是愿意的,那日的他未回答,只因他心里想着,他接下来的打算是想要追求她。
她从君屹身边逃离与他划清界限,又和萧玄景解除了婚约,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往日那难以逾越的鸿沟,他想为自己争取,想和她在一起。
他方才与她定下了约定,前线危险,她想做的事还有许多许多,只要她想回来,她便无论如何都能脱身。
她对他从不食言。
可秦惊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此刻的不安都是真的,是未来的痛不欲生衍生出来,具象化在他心里的预兆。
再见到她时,她已经成了一具没有呼吸浑身冰冷的尸体,任他如何崩溃哭喊,也再无法给他回应。
替身将军154
南陵天暖,六月初,便已是盛夏时节,芙蕖摇曳,蝉鸣阵阵,风里的热意让人坐立难安。
一下早朝,君屹并未如往日那般去御书房处理奏折,他出宫去了会仙楼。
巳时正刻,此时距离午膳还有段时间,会仙楼里已是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主事的先生在大堂站着,一见君屹踏步进来,忙上前去迎接,“主子,那位已经在顶层等您了。”
君屹点头,不甚在意,“先前知会你们的事可都办妥了?”
“主子放心,属下已听您差遣将北安最有名的庖人请来了,地道餐食的制作要领已全部整理在册,等候您检阅。”
话音未落,主事先生便将一烫金琉花折子递了出去。
君屹拿在手里翻看两眼,眼里流淌出满意之色,“做的不错,待会自己下去领赏。”
信步往顶层阁楼走着,君屹看着手里的折子,不禁幻想起日后将司丝带来这里用膳的场景。
她是他的皇后,自是不能隔三差五往北安跑,离家久了难免思乡,有了这些口味地道正宗的吃食,应是能极大的帮她缓解思乡之情。
折子君屹翻得很仔细,平日里批阅奏折一目十行的他,如今一字一句仔细品读,及至到了阁楼门口,他连叙录都还未看完。
阁楼雅间的房门就在眼前,将折子收好,君屹也收了笑,面容冷峻,与朝堂之上高深莫测的帝王一般无二。
房门推开,里面人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不是旁人,正是早前放弃公主身份,被他责令离京再不得归的君长霓。
今春时节,君长霓秘密离京,一经出城便与怀让离开了南陵国境,二人先是在北安各地游历一番,之后定居在了天山脚下,距今已有近三个月。
君屹之所以知道这些,并非是他还关注着君长霓的近况,而是她写给司丝的信被他截获了。
自从司丝醒来,所有送到她面前的东西,无论是衣食,还是书信,皆经过他的手。
君屹自知他这般做法太过令人窒息,他没有顾念司丝的隐私,没有给她应有的尊重,可那时她对他的厌恨太明显的,他担不起失去她的风险,如此才不得不防备。
可最后,他仍是棋差一招,让她逃了。
许是先前听到了君屹的脚步声,房门推开的那刻,君长霓与怀让一同转过了身,二人旁边桌上,摆放着一顶遮挡面容的幂篱。
君屹视线与君长霓相撞,近半年未见,君长霓变化并不大,她依旧是那般娇俏,与司丝极为相似的脸上,氤氲着他再熟悉不过的神情,防备疏离又带着些紧张急迫。
君屹只看了君长霓一眼就错开视线,看向了怀让,按道理说她与司丝容貌肖似,他思念司丝甚久,如今一见她,该是心脏狂跳,心境产生波动才是。
可他却并未有这样的反应。
君长霓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