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别急，孩子，德尔森还是透露了点信息的，尽管他本人可能没有意识到。”
&esp;&esp;“真的吗？”安德鲁瞪大了眼睛，迫不及待向杰诺讨教高超的套话技巧。
&esp;&esp;杰诺摆摆手：“我没套他话，有些东西是不言自明的。你不仅要学会说话，还要懂得观察。”
&esp;&esp;“可是卡蒂奇的情绪始终很稳定吧？”他虽然看不到，但听得出。
&esp;&esp;“这正是问题所在。而且我问他有没有怀疑的家族时，他居然想不到。你想想，这么大一个家族，怎么可能没有仇敌，怎么可能没有跟其他家族结过梁子？”
&esp;&esp;安德鲁有点明白了：“嗯……说的也是。”但他还是挺费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告诉您呢？说不定能破案啊。”
&esp;&esp;杰诺摇头晃脑的，心里头还哼着歌。他绕过一处雪水坑，说：“想想如果是你，在什么情况下你知道凶手是谁，却不愿意跟人说。”
&esp;&esp;“比如……”安德鲁认真地想，“凶手可能是我的父母、好友，或者尊敬的人之类的？”
&esp;&esp;杰诺打了个响指：“很聪明嘛小伙子！”
&esp;&esp;“您的意思是，凶手可能是卡蒂奇家族内部的人？所以德尔森要保他们？”
&esp;&esp;“当然不。”杰诺示意安德鲁给他拿烟，在卡蒂奇府可把他憋坏了。
&esp;&esp;不一会儿，轻渺的烟雾从车窗的细缝溜出去，飞入凛冽的雪原，还有一些钻进安德鲁的鼻腔里。
&esp;&esp;而杰诺的话，全被安德鲁听进了心里。
&esp;&esp;“谁保叛徒？他要亲自处理，要让所有人看到，叛徒的下场。”
&esp;&esp;很长的时间里，车内无人说话。像是为了打破沉寂，杰诺又开怀地哼起小调。
&esp;&esp;轻快的小调，悠悠荡荡地飘了一路。
&esp;&esp;两位警员走后，迈克进入了德尔森的病房。
&esp;&esp;年轻的首领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痛苦。他的脸上全是汗，嘴唇发白，呼吸发颤，双眼紧闭，眉头纠成深壑。伤痛让他根本无法安然休息。
&esp;&esp;目睹他这副难受的模样，迈克决定先行退下。
&esp;&esp;但是德尔森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人过来，已经睁开了眼睛。
&esp;&esp;“什么事？”他问。
&esp;&esp;拖着病体也要关心家族事务，迈克愈发对他肃然起敬。
&esp;&esp;不过他带来的不是什么大事。
&esp;&esp;“查克斯小姐和卢内奥先生在沧沐小姐的房间陪她，只是想让您知悉这个情况。”
&esp;&esp;德尔森已经痛到快双目失焦了，但他硬撑着对迈克说：“好，顾好他们。”然后才晕了过去。
&esp;&esp;“天——”刚叫出一个字，迈克立刻闭嘴，生怕再出声会惊扰了德尔森。
&esp;&esp;帘幕外侧的罗伯森闻声赶来，也吓了一跳。他当机立断，对迈克说：“出去。”
&esp;&esp;伤患面前，医生最大。迈克暂且压制住满心的焦急，顺从地出了房间，在门口守候。
&esp;&esp;——“顾好他们。”
&esp;&esp;想起首领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迈克也不知生了一股什么情绪，吐出一口长长的、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