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舸回忆了下,道:“不算好,七八岁的时候也感冒过两次。”
“……”
季眠无言以对,索性默默闭了嘴。
林叔的电话在这时打进来。
他已经开车到店门外了,正从车上下来接他。
季眠挂断电话,跟陆舸道了别:“家里人来接,我先告辞了。”
不想,陆舸拎起放在脚边的雨伞,同他一同起身。
“陆先生?”
“一起。”陆舸淡淡抛出两个字。
来接季眠的人就在门口,季眠实在不明白陆舸这句“一起”的意义是什么。
“一起”走几十米?
于是,他们还真就只一起走到了店外,随后便分道扬镳了。
林叔一早就等在门口,见季眠出来,便撑开伞将他带到后车座,拉开车门。
上车前,季眠回了下头,发现陆舸居然还留在店门口,不知为何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季眠有些莫名其妙。
停顿了两秒,还是转头上了车。
次周周五, 季眠照常被林叔送到了那家装饰店。
季眠下车前,林叔询问他道:“少爷,今天小少爷要从学校回来, 您今晚大概什么时间回家,我好安排接小少爷的时间。”
思忖片刻, 季眠道:“先接知夏吧。”他只要待在店里, 多久都无所谓。
“欸, 好。”
林叔离开后,季眠进了店。
为了不讨老板和老板娘的嫌, 他今日买了件木雕作品, 让其直接送到许家, 随后才在老板殷勤的目光中找地方坐了会儿。
还是原先的位置——那是整个店里最舒服的座位。
季眠本打算睡一会儿来消磨时间, 但时不时冒出来的咳意总是将他从瞌睡中惊醒。
陆舸进来在他面前落座时,季眠正在半梦半醒中,没能注意到对面已有人来。
陆舸支着下巴看他,并未出声。
“嗯……”嗓子里的痒意迫使季眠从困顿中清醒。
睁开眼, 眼前熟悉的人更是让他瞬间睡意全无。
“陆先生。”季眠打了声招呼, 随即看了眼墙上的复古时钟。
六点不到三十。也就是说,陆舸是下班后直接过来的。
季眠眨了下眼睛。
最近一段时间, 他明显感觉在这家店里见到陆舸的频率增加了。
听老板娘之前提起过, 陆舸是每隔一两周过来一次,在店里待上两三个小时。
可凭季眠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 陆舸似乎三天里有两天都会过来。
实话说,这一点令他有些苦恼。
他只想一个人独处,嗅到木头的香味, 令他感觉像是回到了那个有段酌在的世界。
但陆舸的存在总是会无情地将他拉回到现实中。
偏偏这家店不是季眠自己开的, 他总不能无理地不让人家过来。
系统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 起码有个人在,季眠就没工夫沉浸在过去中了。
“陆先生好像总是来这里?”季眠问道。
“嗯。”
“最近的工作不太忙吗?”
陆舸没答话,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开口:“你好像很不情愿我过来?”
“……怎么会?”季眠干巴巴说道,心里却想:这人怎么这么敏锐?
陆舸颔首,道:“就算你不情愿也没什么用,这店也不是你开的。”
“……”
“而且,你可是坐着我的位置。”陆舸指了指季眠身下的椅子,“这椅子是我买的,右边的扶手下面还有我的名字。”
季眠怔了一下。他以为陆舸以前所说的“我的位置”不过是因为这人生性霸道而已,但现在听起来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抬起右侧前端的可活动扶手,下方果真印着两个龙飞凤舞的黑色大字:陆舸。
“……”
原来他真的坐了陆舸的位置。
难怪,这椅子摆在这里,明显跟那些“雅致”摆设格格不入。
陆舸的椅子跟他本人的风格很像,是一把大红色的单人沙发椅,质感厚实柔软。坐上去,就像陷入一团柔软的棉花里一样。
季眠无话可说,但也没什么要让开的意思——这把椅子的确是挺舒服的。
成为“许池秋”以后,他的行事作风也跟着任性了许多。
陆舸坐在硬邦邦的木椅上,单手托着腮,静静望着眼前正缩在写有他名字的沙发椅上的人。
那把椅子相较季眠的身形而言,有些过分大了。
季眠瘦,陆舸第一次来这儿时,他的坐姿还算规矩,近些天来却有点放松下来——懒得装了,反正陆舸已经知道他的本性,也没什么装模作样的必要。
季眠两条笔直的小腿前后微微错开,瘦长的手臂搭在厚实宽大的扶手上,姿态相比前段时间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