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皮肤上,如上等瓷器一般脆弱精美。季眠的身子很娇气,段酌还记得他捏过季眠的脸,很轻易就在上头留下两枚印子……假使手指用力些覆上去,大概会在上头留下浅红的指印。
段酌呼吸忽地有些不畅,却忘了自己嘴里衔着烟,登时被一口闷在喉咙里的浓烟呛到了,剧烈地咳起来。
躺椅上的人整个身子顿时瑟缩了下,上身像条鱼一般弹起来,被惊醒了,瞧见身边狼狈咳嗽的人,意识迷蒙地喊了声:“哥?”
嗓子里还泛着喑哑。
段酌咳得更厉害了。
季眠当即顾不上其他,起身准备帮忙。
他忘了怀里的成绩单。轻飘飘的纸片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落到地面,正好在段酌脚边。
他第一次见段酌这么狼狈,还以为是突发什么恶疾,不由得慌了神:“哥!烟先吐了!”
不等段酌回答,他直接上手把他的烟扔了,随即一手拽着段酌的右手腕骨,另一手焦急地去拍他的后背。
他比段酌低半个头,远看上去像是季眠在努力地去拥抱对方。
他头一次离段酌这样近,身子近乎于贴在他身上。
季眠只拍了十几下,就被一只手用力推开了。
段酌背过他,单手扶着墙,自己咳了几声,缓过来了。
“哥?您还好吧?”季眠小心翼翼地开口。
“……嗯。”段酌应了声,不过一直没有转过身看他。
忽然,季眠脚边出现一道明亮的火光,他当即“啊”了一声。
段酌闻声回过头。
方才被季眠暂时扔在地上的未熄灭的烟蒂,好巧不巧落在了那张成绩单上。此刻,那张记录着季眠一年努力的纸张烧得正旺。
上面有数字的地方,统统被烧没了影。
“我这回是279名,进步了好多呢。”季眠语气有点遗憾。
好不容易进步这么多,想给段酌看看呢。
段酌已经平静下来,语气似乎也恢复了平常的戏谑:“半学期,就往前窜了两百多名?”
他显然没信。
季眠却没生气,只是有点气馁:“我就知道,没有单子,哥你肯定不会信。”
“等明年,我肯定带模考的成绩单回来。”
他说得认真,段酌脑子里却还是乱糟糟的——他的余光却总是能将那两条腿收进眼底。
片刻后,只听见不咸不淡的一声“嗯”字。
季眠的成绩单被烧了,要劝他放弃念书也没了理由。
那句被段酌从去年拖到现在的话,终究是没被说出口。
季眠暑假有十来天的假期。
他回来了,楼下的某人却开始睡不着觉了。
段酌平日里很少做梦,可自从季眠回来那日以后,那些就连他青春期时都不曾造访过的旖旎梦境,开始整晚整晚地折磨着他。
生命中晚来的躁动,化作成千上万的蚂蚁,每到深夜便一齐行动,从身体的四面八方钻出来,细细啃噬他的脊骨和心脏。
在连续九天被迫凌晨从梦中惊醒,沉着脸去洗贴身衣物后,段酌开始疑心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他单身至今,生平头一次出现这种状况。
段酌躺回床上,分明是凌晨,却热得他心烦意乱。
开了空调,把温度调得很低,仍然难以缓解从胸腔内烘烤着的热意。
他的梦怎么看都很不对头,因为梦境中,在他身下轻喘的人,无论是性别还是身份都……
段酌望着头顶漆黑的天花板,身子轻颤了一下。
幻想中的内容,他觉得自己应该觉得恶心,或至少是不适的。可除了不断加速的心跳,以及某种难言的欲望和愧疚感,段酌再没有其他反感的情绪。
他将此现象出现的原因归结为“精力过剩”,前几天就加大了木雕店的接单量,但即便如此,那恼人的梦仍然准时在深夜造访。
几分钟后,感觉到身体有再次躁动起来的趋势,段酌从床上起来,几下换好衣服,不准备再睡了。
他快速洗漱完,出门去晨跑。好似通过这种方式,就能抑制脑海中的那些卑劣的念头。
在南方的夏天,即使是清晨也是潮湿闷热的,在外面走两步便觉得呼吸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