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耿于怀的年龄障碍,让她不再觉得自己老?
终于有了困意,王葛睡着。
东莱郡出发的“虎犁”海船中,桓真从梦中惊醒。好奇怪的梦,他从很高处、似山崖的地方坠落,落到的地方有个小水坑,他从水坑中看到自己是把刻刀!
跟阿葛平时用的刻刀差不多。那个水坑映的“他”十分明晰,因刀刃薄,有了破损。
紧接着,他瞧见远处有两具抱紧的尸体,他的心口开始憋闷,好似那两具尸体跟他有大牵连,一种无法诉说的痛楚在几息间越积越多,这才把他憋醒。
410 班输制器,将兵扩土
同卧舱的还有三人,王恬、司马冲、杜儁。王恬现在链枷营任伯长,司马冲在宿卫军左卫任伍长,杜儁在宿卫军右卫任什长。
桓真一时出神,这些年不仅是自己,伙伴的成长也很快,他若不加倍努力,很快会被伙伴甩在后头。旋即,他心中涌荡起傲然,情不自禁地笑,同龄阶段论成就功劳,谁能及上他新妇王葛!
金鼎功勋,阿葛排在年少队伍的首位,得陛下召见,当着文武百官,陛下赞她集天工巧绝之才,且有骥骜之气、鸿鹄之志。
正是在那一天,陛下宣布:班输制器,将兵扩土,舟楫为马,大晋海上丝绸之路该启程了。
桓真思到这再无困意,他悄悄离舱,甲板上每隔一段距离站着楼船兵,他学这些楼船兵不扶栏杆,发现想长时间脚步方寸不移地站稳很难。
有意思,他最喜欢挑战难,于是直视海浪,神思一半在目,一半在足下,一练就是近两个时辰。
东方红,太阳跃出海面,彩霞绵延不知几千里也!
从辽东郡沓津渡口出发的主楼船名为“麒麟”,甲板上的兵士停止练兵,齐齐望向朝阳。霞光笼罩了整个塔楼,里面的官吏有不少王葛的旧识。
王彪之,现已是东夷府治中从事。
袁彦叔,为辽东郡署议生。
和王葛相处最久的邹娘子,为东夷府吏。
吴郡出发的主楼船名为“鹤瑶”,是此行主楼船中最宏丽的,船周绘有祥云彩鹤,诸层舱还悬挂着各色彩笼迎风招展。此处出发的官吏也有王葛旧识,如游历时过路秩干匠肆的庾翼,现在吴郡任兵曹掾。还有孙绰,在吴兴郡任书佐。
会稽郡与吴郡的船队很快相遇。两艘主船挥动旗帜,并驾齐驱破浪前行。后面的商船汇拢,则如展开全翼的巨禽,大商船看旗号有司马、崔、王、纪、顾、陆、卢、诸葛、桓、谢、沈、孔等,小商船不需一一尽述。
“玄雷”船议事舱中,司州官吏有积射营将军葛洪、雷火营火械令王葛、河堤谒者陶隐;州官吏有扬州署功曹佐王述、武猛从事张恪。
葛洪:“按先前制定,由辽东郡船队先登倭奴岛,建简易渡口。我等的任务是辟出渡口范围。按以往情报,渡口海岸不算零散渔民,有两个部落位于北、南。北边的部落稍大,人口三百至四百户,寄林而居,擅制矛、弓。南部落有二百至三百户,只以捕鱼为生。”
他声音转沉,接下来的内容涉及朝廷旨意:“登岛后以十天为期限,我等必须说服这些部落的倭奴,要么迁往大晋,要么融合于其余部落。为免我五人之间起争议,倾向武力解决的,可投筹。”
陶隐、张恪将手中竹筹放往膝前。
陶隐之所以如此选,因他长期任务是监管渡口修建,若清整渡口范围都拖拖拉拉,往后遇到难题怎么办?延误了工期,回朝后他如何交待?
王述看眼王葛,他知道火械令是葛洪之徒,也听说过葛洪修道积善的一些理论。徒遵师意,那么关键的一筹就在他了。
他推出了筹。并非存着欺倭之意,而是考虑到倭奴无文字,跟那些蛮人比划清楚就不止十天了。
葛洪:“既如此,诸位请随我去火辎舱。”
这一刻,莫说陶隐、张恪了,就连性情一向慢吞的王述也颇激动。近年他们或多或少听闻洛阳邙山晴天起雷的传言,聪明人都猜测跟雷火营有关,倘若原因是火辎库出事故,为何荀将军从没受罚,在中军的地位还风生水起?
与此同时,“虎犁”海船上的三十几名译官正在单独辟给他们的书舱内记阅、或默诵。按时间算,虎犁船队要比吴、会稽二郡的船队早到一两天,倭奴岛各部落语言有差异,皆不通文字,现有的通译文牍仅是数十年来总结的反语音义,外加倭奴常用的手势、肢体动作。
这种情况下,一个人记忆再好,也难捋清几十、甚至上百部落的语言规律。
众译官中也有王葛的旧识,最熟知的当然是刘泊和谢据,另有诸葛文彪、纪远之。他们四人与其余国子学、太学弟子都是朝廷为此次远航临时招募的译官。
真正的译官只有殷融、江虨、李充,统管他们的官长是王恬的长兄王悦,现任官职为大行令。
午时,“玄雷”船的底层甲板传来一声声鼓劲口号,楼船兵们随着口号往上拽网。
突然,众人异口同声发出“呜”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