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跟王父在套球上留下的“林王”的“王”,笔法几乎一样。
她真的是王父一直要找的人么?
王父嘱托过,有待一日找到了她,不要打扰她,也不要特意护她。但这世道仍乱啊,她在王父心里,到底是轻还是重?“会稽郡?有勇夫去边郡了?”
卞望之:“是,都很聪明,以天工匠师或兵匠师的匠徒身份去的。另有一事,制新犁的匠师王葛,由司隶从事史司马绍举荐为司隶徒兵,王徒兵为尽早考取中匠师,正赶往平州境,应是去玄菟郡。”
“平州……嗯,有荀灌在,好。刚才提的勇夫开荒之事,可。允这部分儿郎入准护军还是护军、多少名额?明日议。”下桥时,司马有之脚步略顿,补了句:“去边郡挣战功,有此上进心是好事,不必遮遮掩掩。”
卞望之心喜,陛下宽容,这就是允许会稽郡也有赏赐名额了。他幼子卞眈也被王葛新制的兵械淘汰了,说出去真丢人啊,去边郡历练一番甚好,哪怕争不到这份赏,也能锻炼儿郎的胆气。
寒来暑往,而岁成焉。
六月上旬,王葛四人过幽州,终于进入平州境。平州辖五郡,占地最广的就是玄菟郡,其余四郡由西至东分别为昌黎郡、辽东郡、乐浪郡、带方郡。
王葛已经知道,自成帝时期起,平州的最高官长是刺史兼东夷校尉。何谓东夷校尉?就是平州这片土地的最高军事官长。
辽东郡的官长也比别处特殊,可能是郡治“襄平县”同为州治所的原因,辽东郡由太守掌兵,不再另设郡尉。
这两种官长制度一直延续到现在,不曾更改过。
既入平州,就得去襄平县的东夷校尉府登记常住身份。王葛很激动,除了终于可以开展理想抱负外,还激动将见到大晋朝唯一的女郡守,荀灌。
荀灌,字灌娘。按桓真说的,对方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在这个时代,荀灌简直是所有女娘的楷模。由此可见只要自己争气,这个崭新的大晋也会给她公平的地位,就如荀灌娘一样!
当然,如果一切顺利,最快见到荀郡守也得四天以后了。
昌黎郡辖三县,由西至东为柳城、宾徒与郡治昌黎县。宾徒县是四人的必经之地,自宾徒一路向东就可到达襄平,不进柳城县境、也不需进昌黎县。
这里的民族融合较幽州境更甚,大脸、高颧骨的鲜卑百姓处处可见,他们穿着汉家的粗葛布衣,富裕些的驱牛车赶路,贫苦的徒步,背脊被沉重的行囊压弯。王葛暗搓搓的想:果然,基因最好的都让皇室宗族选走了,一个及上司马绍容貌的都没有。
明显区别于中原百姓相貌的,除了鲜卑、羯族百姓,其余的就是高句丽和东沃沮部落的人了。
宾徒虽不是首县,接近县城时还是挺繁华的,比王葛想的要强。交易之地跟普通郡县迥异,除了少许买卖农具和耕牛的,最多的竟是佃客买卖。据桓真打听到的,早年间,并州至辽东,买卖奴隶盛行,平熙五年以后,朝廷大力扶持边郡,才逐渐废除奴隶制与夫余部落的殉葬制度。
为保安全,桓真决定浪费半天时间,他们歇脚在宾徒县内,明早再出发,这样的话,路上歇三个亭就可到达襄平县了。边郡亭与亭之间的路,需防备有匪,尤其他们骑着良驹。
“太好了。”王恬原地蹦高,“我刚才看到有卖赤玉的,还有一窝小猎犬。”
“嗤。”司马冲刚要斗嘴,见王葛也露出想游逛的样子,立即改口:“先吃饭。”
桓真:“对。咱们有一下午时间,够用了,好好逛逛边郡的城。”
王父:祖父。
275 市亭消息
若俯瞰宾徒县,城内、城外都像灰扑扑的建筑素描,几乎没有别的颜色。城墙是土夯的,百姓几乎都着粗衣,民舍是土筑的,甚至有的贫家院子,仅用石头在地面垒个几层,就算跟道隔开了。
四人顺着香味找到一家食肆,肆外有许多木桩,拴着不少车、畜。紧挨院门的地方竖一高木杆,杆端悬挂着木牌,上面刻有釜图,釜上冒着热气。木牌随风摇摆,下头密集的棍形木坠互相敲击,响声悦耳。
王葛三人牵着坐骑在外头,桓真独自进院。
从外头也能看清楚,坐北朝南是座狭长的屋。灶屋位于东侧,比正屋小多了,屋外还有两个小陶灶,釜里都炖着肉,难怪香味飘那么远。屠宰、剁肉的地方在西侧,此屋更像加了土墙的棚子,整体呈“冂”形,食客能清楚看到两个屠夫如何拆骨切肉。
这三间屋子相隔的空地以木片为篱笆,屋墙同时起到院墙的作用。
露天吃饭的食客有十人,全都魁梧身形,穿兵衣、头戴札片兜鍪,分成三拨席坐。正是因为有兵卒在此吃饭,才让王葛几人放心。
桓真正要进北屋,正好出来一异族相貌的女娘,仅能看出她年纪不大,很难猜具体岁数。女娘先热情的引桓真进屋,很快二人交谈着出来。
原来已有一商队的人在内吃饭,再者,屋里光线也暗。
桓真让王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