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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吏回的还挺认真:“比如前世结过什么仇,娶过什么模样的新妇,做过多大的官。”

后头,司马冲:“嗤。”

亭吏“咦”一声:“什么动静?”

王葛、桓真都忍笑。

王恬:“嘿,我放屁呢。”

司马冲举棍就揍,王恬喊:“救命,有人行凶!”

亭吏吓坏了,桓真赶紧道:“他们闹着玩的,你继续讲。”说着,他塞给对方五个铜钱。

“好、好。”亭吏喜笑颜开,接下来讲的绘声绘色,恨不能去庭院的路再长些。

路过第一处聚集的院落时,两边院墙传出乱糟糟的骂声和哭叫,有男有女,也有幼子。

有罪徒?这得多少人?

亭吏埋首行路,王恬刚要问,被司马冲捂住嘴。

“唔,松开,好臭的手!呸呸。”

“啊,忘了,刚才放屁,用这只手捂的。”

这时,有堵墙内传来一句特别明显的咒骂:“桓式、桓真小儿,我死也拉上你们了,值!哈哈。”

四人脚步皆停,脑中同时冒出一个死去的人:陶廉!

269 麻烦敲门

谢奕告知过桓真,陶廉是泾县县令江扬派的刺客。江扬兄长是踱衣县之前的县令江播,桓真私刑江播长子,致江大郎死在牢狱里。后来,桓真跟着临水亭亭长任溯之,查到一桩隶臣掩藏弓弦的案件,桓县令把那批弓弦找到了,江播其余二子全涉嫌弓弦案,沦为罪徒。

缉捕江家二子的过程中,江三郎意外摔死,只剩下江二郎。所以墙内癫狂叫喊者,是泾县县令江扬?

桓真扬声问:“在会稽山,那个叫江魋的罪徒是怎么死的?”江魋就是江二郎。

王恬大声回:“被人拍碎了脑袋死的。”

“这么说,江播一家死绝了?”

王恬一时间没想起江播是谁,但不耽误他答话:“全死光,绝的不能再绝了!”

砰、砰……墙内响起砸木的动静,伴随破嗓的叫嚷:“谁?墙外是谁?哪个江魋、你们在说哪个江魋、哪个江魋……”

有人呵斥:“老实点!”

“啊,哪个江魋,哪个、哪个……”没人给罪徒江扬解惑,乡兵用皮鞭在囚车外头抽,江扬疼得受不了,缩在囚牢正中。

乡兵骂道:“装啊,再敢装疯,抽死你!”

老狐亭太大了,又走了一刻时间,亭吏终于带到位置。一个大院落,王葛不用跟桓真他们分院住了,院东有马厩、茅房,西侧有柴棚、灶屋,若要自行烹食,可去庖厨领米粮,井也在庖厨那。

亭吏交待完离去。

司马冲去挑水,桓真、王恬领食材,王葛收拾屋、扫院。晚上吃索饼,她给桓真打下手。早听铁雷说过,桓郎君会烹食,原以为是恭维话,没想到还说谦虚了。

司马冲喂马,给它们清理尾巴上沾的粪。王恬闲的,偷偷揪“芙蕖”的毛,司马冲气坏了,连踢带揍把他赶出马厩。

王恬又来灶屋捣乱,蹲在灶膛口抽木柴玩,几次差点绊着桓真。“桓阿兄,那时你咋想的,上去就剐江大郎?”

王葛全当听闲话,给桓真递水,添到釜里。他把盆递归王葛时,回王恬:“不知道,看到江大郎就莫名愤怒。再说了,他犯的事该活剐。”

“可是要剐也得桓县令下令剐他。你族叔的脾气啥样,你先前一点不知啊?”

“我和族叔没见过几次。他一直在太学,对了,教他的刘夫子,就是刘泊的阿父。”桓真说到这,自己都分不清,余光是有意还是无意瞥向王葛。她刷着面盆,没啥异样。

王恬叹声气:“挺想温阿兄的,他也考少年护军么?温阿兄的武艺可不大行。”

“我们就不要嫌他了。”

王恬拧身,冲王葛使劲一“哼”。

“快起开吧,索饼好了,别烫着你。”

没有菜,索饼就着咸豆,众人也吃得狼吞虎咽。饭饱后,已是戌时。

王葛收拾完灶台就回自己屋,摊开行囊,布料是双层的,里布用粗、细线搭配缝的寸、分线段,只要腾出时间她就像盲人一样摸索,或者在地面划线。规矩分寸是匠人的基本功,不能因为不再考核就放松这方面的训练。

可惜一路上没遇到竹林,不然就能劈截竹秆练习篾竹丝了。

桓真那边,三少年摸着黑坐,正要商议接下来的行程,有人拍院门,拍得动静大、急促。

这是非常无礼的行为。

“咣咣”动静中,有人制止劝说:“莫拍、莫拍了,天已晚,人家或许睡了。”

“还能睡死不成!里头到底住了几人?”

“真不知啊,刚才不是我带他们来的。”

“看你这心虚劲,他们也就三、四个人吧?你叫他们出来,跟我们换院子!”

“诸位莫说笑,老狐亭没这规矩。院子确实有大有小,但空院足够多,你们两院合一院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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