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倔样,司马韬都避战,其余人呢?
按规则,武官不得干涉勇夫的决定。韩晃“啊”一声,用力一拍对方肩膀,大声道:“好样的!”
司马韬眨巴眨巴眼,吓坏了,重申:“避战,我队避战。”
“嗯!儿郎就该如此,好样的!第二队来报。”韩晃扬声。
有病啊!司马韬跟卞眈匆匆错身,后者来到韩晃处,凑近,蚊子般哼哼:“避战。”丢脸就丢脸吧,比丢命强。再说了,在荆棘坡这种练兵比试中受伤,以后会像司马冲一样臭名远扬的。
韩晃夸张感慨:“嗯,我没看错你!下一队。”
卞眈瞠目结舌,赶紧稍微抬高声音:“我队,选择,避战。”
没胆竖子!韩晃压低声回:“滚。”
“好咧。”
第三勇夫队的什长是傅峻……避战。
第四勇夫队……避战。
轮到桓真了,他步伐沉稳,眉宇坚毅,在韩晃的期盼中,他声调正常:“我队避战。”若倚仗跟阿荇的同门关系,逼王葛退步,那这准护军当上也蒙尘,必将成为他终生耻辱。
完了。韩晃心慌,祖刺史的计划要出现变故了。很不利的变故!
韩晃把希望寄托在第七勇夫队的刘清身上。
真完了!
刘清小队也避战。
243 王葛的惊讶
祖约为刺史,很清楚会稽郡这场武比的每项考核内容。最后一项考核,是让三百勇夫以罪徒为靶,角逐出最后的一百名“准护军”。想成为正规军卒,必须不畏真正的搏斗,不能只敢杀禽杀兽,不敢杀人。
按原计划,最后一场考核开始后,监管罪徒的乡兵将驱赶罪徒,令罪徒往南侧的缓坡方向逃窜。那片山壤生长着密林,到时,吴郡的商队趁机扰乱,让韩晃趁乱找到苏峻,将其接走。
同时,祖刺史埋伏的另批人手,将和吴郡商队会合,围击勇夫。
韩晃仅为祖约计划中的一颗棋,不知“另批人手”已经被山火尽诛。所以他担心勇夫全部避战后,就没有下一项考核了。更担心的是,五百勇夫都被遣去罪徒山谷怎么办?
多出来的二百勇夫,不能小觑,到时强弱颠倒,吴郡商队人人为己,谁还顾得上掩护他救苏峻?
凡事必须往最坏处打算。所以从司马韬选择避战,韩晃就急中生智,想给之后的勇夫队制造错觉,让他们以为前几队都选择“战”。那后头的勇夫队肯定想,填进去好几拨人,难道还耗不毁那两架狼钩刺么?待狼钩刺毁掉,攻上荆棘坡易如反掌。
可恨桓真和刘清脸皮厚,都没遮掩“避战”选择。他二人又是勇夫中武艺最强的,后面的各什长就更不愿拿己方填命了。
午正时刻,白光刺眼。
韩晃走向荆棘坡,看着第十三坡道的两架兵械,它们像两道天堑,完全阻住了通往坡顶的道路。其实以伤铺路,一队、一队的去消耗兵械,十队之内,必有勇夫胜。
坏就坏在避战的规则上!都怕自己成为前几拨填命卒。
更坏在……这终归只是一场比试,把命丢在这,不算赴难、不会被赞英勇,只会成就这组匠人。
“韩武官,你走错了。”主考官在坡上提醒,原来韩晃不知不觉间,走上了狼钩刺坡道。
未初。
游徼帮着匠人考生卸兵械,平整土壤。
匠人考,结束了。所有考生得各返考场,等待考官们核算成绩,定匠师等级。
郡武比考核也结束了。狼钩刺正在拆除,却永远扎在五百勇夫的心里。此兵械太凶,即使重给勇夫们选择机会,仍然无人愿意冲锋迎战。但他们真是输在狼钩刺上么?不如说,是输给了这组匠人因其势而利导之的防御计谋。
输了就是输了,至今仍无计可施的输!
真倒霉啊。有人自嘲:“会有郡地像会稽郡一样么?”
今年无准护军,就意味着明年州考,会稽郡无人参加,意味着往后每年本郡之人去州考时,都将因此事被挑衅、被嗤笑。
刘清苦笑:“我再也不会轻视匠人。尤其木匠师。”
“我只想敲断马匠郎的腿。”司马韬恼怒,把树当成马匠郎,拣泥块使劲砸。
王恬用兄长教过的大喘气法,把王葛才是主事者的秘密憋回肚子里。
未初二刻。
勇夫们发现韩武官不见了。
未正。
柀亭亭佐李羔带着二十名谢氏楼船部曲过来,接官署令,五百勇夫即刻跟随李亭佐赶往罪徒山谷,协助那里的乡兵,将所有罪徒押回山阴县狱。如遇阻挠者,杀!
荆棘坡就这样人散林空,但这场练兵战,会被匠人一年年传颂,越传越恢宏。
等王葛返回考场时,天早黑透了。
巧绝技能的五十个木匠考生,明早先公布被淘汰的十人,然后再根据规矩、巧绝、品德三方面的成绩进行品级评定,评定繁琐,估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