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管事道:“一则是姜记食肆在县内有一定的名声,衙门不少郎君都曾在你家买过点心或是用过饭食;二则是几位年轻的郎君暗中走访了?几家名气较大的食肆酒楼,所有点心都一一品尝过,最终是你的点心最受欢迎,因此多番权衡后选择了?你。”
姜菀点点头,又道:“林知?县与孟主簿不在衙门,也?不知?他?们是否满意今日的点心,我有些担心自己的手艺不合他?们的胃口。”
曹管事笑道:“两位素来不重口腹之欲,此前也?不曾听过你的名字,但昨日都对你的点心很是满意。”
姜菀心头一松,笑道:“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多谢曹管事。”
待曹管事离开,她重新?折返回去,向?李翟道:“如此你总该相信了?吧?”
李翟面上依然带着狐疑:“谁知?曹管事说的是不是真话?”
姜菀反问道:“那么你又是从何处得知?县学教谕参与了?此事呢?”
李翟张了?张口:“我自然是亲耳听到的。”
“从哪里听的?”姜菀靠近他?,“若真如你所说,这也?该是桩隐秘之事,又怎会轻易被你听了?去?”
李翟被问得张口结舌答不出来,不由?得恼羞成?怒:“你——”
姜菀点到即止,淡淡道:“李师傅,来日方长,你且看?着吧。”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公厨。
李翟盯着她的背影,狠狠攥了?攥拳头。
姜菀回到食肆时,比平日略晚了?一些。她匆匆净了?手,便扎进厨房开始准备饭菜。
沈澹来时,姜菀恰好端着托盘自厨房出来,给另一位客人上菜。他?便在一旁的桌案旁坐下,目光静静追随着姜菀。
不知?看?了?多久,姜菀才终于腾出空闲,来到他?面前问道:“将军今日想吃些什?么?”
沈澹略一思忖,说道:“今日不太饿,只要一碗汤和一小份松仁香菇并一碗米饭便可。”
他?要的菜与汤正好也?刚刚出锅,很快便端了?上来。
等?到沈澹慢条斯理吃完,店里也?没什?么人了?。姜菀从厨房走出来,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见沈澹有些发怔,只道他?在想事情?,便没有出声打扰,只沉默着收拾了?一旁的碗筷。
然而片刻后,姜菀见沈澹放下筷子,神色有些黯淡,便走了?过去问道:“将军,怎么了??”
沈澹轻叹一声,问道:“姜娘子,这些日子师父还来过食肆吗?”
姜菀摇了?摇头:“这几日不曾见到顾老夫子来。”
沈澹眉间犹如笼上薄雾,他?叹息道:“那日后,我正式去拜见了?师父。”
姜菀一怔,转而道:“多年未见,顾老夫子说什?么了?吗?”
沈澹低眸,道:“师父不曾多说什?么,只是问起了?几句我这些年的经历和往后的打算,亦关心了?我的身体。”
“多年的师徒情?分无法抹杀,顾老夫子心中还是挂念着将军的,”姜菀宽慰道,“将军不必着急,即便真的有什?么心结,总会解开的。”
沈澹轻叹一声:“可我总觉得,与师父之间再回不到当年了?。我总是不知?该如何对他?解释那些过往,也?不知?他?是否已?经对我失望了?。”
“怎会?”姜菀说道。
她柔声道:“那日我去听顾老夫子的讲学,期间他?曾说,昔日有一得意弟子极富才思,见解独到,常能作一些精妙文章。”
沈澹一怔。
“顾老夫子说此话时的神情?,与那日见到将军时一模一样,于是我便斗胆猜测,他?话中所提到的得意弟子正是将军。”姜菀看?着他?。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喃喃道:“我年少时,确实曾跟着师父学习过许多作文之道与文章的架构技巧。”
“师父在学堂说起此事时,末尾是不是有‘可惜’二字?”沈澹忽然看?向?姜菀,问道。
姜菀没料到他?猜得这样准,一时间来不及遮掩,只好木然点了?点头。
沈澹闻言苦笑:“果然如此。”
“将军,当年究竟是什?么样的误会?”姜菀轻声问道,“不知?将军可愿告知?,就当是宣泄一番情?绪,总好过闷在心底。”
食肆其他?人早已?知?趣地躲开了?,将偌大的空间留给两个正低语的人。沈澹双手捧住尚有些温热的茶盏,微一沉吟,说道:“此中缘故,我原本从不向?旁人解释。”
姜菀微觉尴尬,正想说是自己冒犯了?时,却见他?的目光径直落了?过来,眼底漾着滚烫的情?绪——
“但若是小娘子愿意一听,那我自然会一一道来。”
“毕竟你并非外人。”
他?语气低沉,声线温柔。
珍珠丸子和香芋鸡翅
不知为何, 姜菀被那句话惹得面上一热,心中泛起莫名的波澜。她努力稳定心神,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