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我连累了你,阿菀,”裴绮对李洪的话颇为在意?,“李洪此人性?情暴戾,我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你经营生意?,更?要当心。”
“放心,我不是独自一人,双拳难敌四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姜菀故作轻松地一笑,“裴姨不必担心我。”
“天色不早了,我让小尧送你们?回去吧。”姜菀说着叫来周尧,他是裴绮知根知底的人,让他去最合适不过。
裴绮推辞一番,便?依言告别了。
“小娘子,李洪那?话让我有些?害怕。”思菱站在姜菀身侧,低声道?。
“怕什么??”
思菱道?:“他怕是记恨着小娘子,认为是小娘子一力促成他与裴娘子和离,觉得小娘子破坏了他的好姻缘。”
“不知悔悟。”姜菀评价。
夜风吹过,思菱的身子轻轻颤了颤。她迟疑道?:“若是他意?图对小娘子不利——”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姜菀心中虽也有些?打鼓,但仍在宽慰她,也是在给自己打气,“我们?万事小心便?好。”
话虽如此,当晚姜菀歇息时,却还是忍不住想起李洪那?不阴不阳的“祝福”——或者说,更?像一种?诅咒。她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起来,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这种?预感在第二日得到了应验。
彼时姜菀正在房内将用浸了热水的手巾轻轻擦拭着头发,把上?头的油烟味擦去。
刚挽好发髻,便?听见房外?传来思菱急促的脚步声:“小娘子,外?头来了几个人,说是县学的。”
姜菀疑惑道?:“县学的人怎会?来这里?”
她匆忙赶过去,却见来人一身青色官服,面色严肃,双手负在身后,身侧还跟着几个随从模样的人。
两人目光相接,姜菀愣住:“是你?”
金玉羹和青菜鸡蛋面(二)
那人面色凝重?, 只唇角扬起一丝极疏离的笑:“姜娘子,又见面了。”
姜菀一阵沉默,淡淡道:“原来徐郎君是在县学高就。不知郎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来人正是徐望。他今日穿了身严肃齐整的官服, 那张年轻的脸也添了几分?官气?, 显然是为公事来?的。姜菀心中奇怪, 不知自己与他能有什么交集。
她忽然忆起, 前些日子秦姝娴曾偶然提过一句,说?是县学新来?了位主管学生事务的教谕, 是个饱读诗书、文质彬彬的郎君,年岁不大, 出身不俗,为人最是端方沉稳,没想到便是他。
徐望显然没有?闲谈的打算, 开门见山道:“姜娘子,我今日是为县学中的一桩要紧事而来?的。前几日, 是否有?一位秦娘子在你店中用?饭食?她闺名是‘姝娴’二字。”
“是。”姜菀心中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却仍如实回答了。
徐望面色无波,淡然道:“既如此, 恐怕得劳烦姜娘子同我走一趟了。”
“不知是何事?”姜菀心中咯噔一下。
徐望道:“秦娘子昨日晚间突感不适, 后晕厥, 郎中诊脉后说?此症有?些怪异, 应当与她近日饮食有?关。而这几日,她除了在县学饭堂外,便只在你这里用?过饭食。”
他衣袖轻拂, 做了个“请”的手?势:“事关县学学生的安危,姜娘子既然有?一定的嫌疑, 少不得要接受一番探问了。这是例行公事,还?请姜娘子理解。”
一旁的思菱忍不住道:“秦娘子只不过在我们家?食肆吃了一餐,余下时间都在县学饭堂,难道区区一餐就有?这么大的威力?不该是饭堂的嫌疑最大吗?”
姜菀轻轻扯了扯思菱的袖子,冲她暗自摇头。
徐望也不恼,面色依旧淡淡的:“小娘子说?的一点没错,但县学上下百余人,并无第二人出现不适。难道这县学饭堂的饭食只对秦娘子一人有?影响吗?”
如此一来?,还?真?是自己的嫌疑最大。姜菀自然是问心无愧的,只是此事确实匪夷所思。她思来?想去,便道:“既然如此,我愿意前去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么便劳烦您带路了。”
徐望眉头松开,说?道:“姜娘子请。”
“小娘子!”思菱一把抓住她的衣袖,语气?急切,“我同你一起去。”
徐望道:“不可。无关人等不可随意出入县学。”
“放心,我去去就回。没有?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往我身上泼脏水,”姜菀反手?握住她的手?,“你留在店里看顾生意,别出什?么岔子。”
思菱看着?徐望的神色逐渐变得不耐,担心惹恼了他,只好慢慢松开手?。
姜菀看向徐望,说?道:“徐郎君,我有?一事相求。”
徐望点头:“姜娘子但说?无妨。”
“秦娘子吃过的食物已然无法探查,但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希望可以带上食肆那日的食单以及记录有?每一样?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