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里没有你这个义兄,不心向你。她不会的,无论到何时,莫与她生分。”
这几句话,让龙莽听得心酸又难堪。
他忽然想起出京前老虎提醒过他,说他打长安收西蜀立下汗马功劳不假,但需谨守为人臣的本份,今时不同往日,他再在皇宫内苑里和两位主君大呼小嚷,不拘小节,便是僭越。
当时龙莽不以为然,心道都是一家人,他又无谋反夺权之心,何必装那假样子给人看?
可今日听君一语,大司马在如此难熬的情形下还不忘提点他,他一个比他年长十来岁的汉子,若不自新,还有脸皮吗?
龙莽重重道:“我记得了。今后龙莽行事前,先想两个妹子会不会反对反感,以此为律,终生不破。大司马可拭目以待!”
卫觎微微一笑,又听龙莽豪气干云道:“再来一下子,我还能扛!”
卫觎不与他客气,钻枪即上。
龙莽仍以之前的力气迎招,不料卫觎突然收劲,那一棍就结实地砸在他胸膛。
龙莽微惊:“大司马!”
卫觎感觉不到一丝疼,就势一个大字形仰倒在地。
他两眼望着血气雾弥的天空,“白打了你那么多下,今日还你一礼。”
他微顿,声音轻下来,“要对阿缨好。”
龙莽从来流血不流泪,此时也是,一抽鼻子道:“我妹子跟你一场,大司马莫托付我!你若怕她受委屈,便自己守在她身边一辈子,自己去疼她。”
卫觎想了想,点头轻叹:“与她相守一辈子啊……单是想一想,卒当乐而忘忧。”
屋室中,簪缨在轩窗下仔细分着葛清营给的清心丹,一小瓶一小瓶地装。
葛先生说这药其实没什么用,不过聊胜于无,但簪缨还是很用心地分出每天的用量,计划着该怎样哄人服下。
姜娘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可她看见女君在窗下静沉的侧影,忍不住上前道:“女君,主君吉人天相,一定无事的。”
她已知道他们这一次出行,是为主君取药。
簪缨点头露出一抹静静的笑,“嗯,我信的。”
自那日后,卫觎不再召部下对练,军中就这么几个顶梁柱,不能叫他废了。
摁着自己杀戾日盛的心,他也终于不得不提出与簪缨分居而住。
蛊毒发展到这程度,他自己也开始丧失了判断。
簪缨知道轻重,这些日子观白的变化她看在眼里,不管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她都需先保全自己,便答应下来,搬到了他隔壁的房间门。
白天都说得好好的,可谁知到晚间门就寝时,簪缨的屋门忽被一阵风破开。
卫觎脚步急促地闯进来,看见簪缨,男人眼里的气怒才缓解,却依旧不高兴,一把扣住她手腕带上床,居高临下地困住她,声音低沉:“为何不同我一起睡?”
他方才找不到她,以为她丢了。
簪缨对上男人的赤瞳看了两眼,知道他不记得自己的决定了,抽出一只手臂,轻抚他后背道:“好,我们一起歇息。”
“
女君……”姜娘紧张地出现在门口,院里还有几名神色凝重的影卫,也在严阵以待。
方才他们拦不住卫觎,眼看着主君一脸吃人相地闯了进去,担心女君出事。
“无事。”簪缨扬声向外道了一声,卫觎立刻皱眉。
他英挺的眉宇间门蹙起了丘山,勾回她的脸,“和谁说话?”一顿后,又低低地道,“我在这里呢。”
那强势的态度里,莫名参杂了一股委屈。
簪缨被他压在下头,有些沉闷得喘不上气,抚平他眉心,软声道:“没有谁,我只和你说话。天黑了,好歇了,观白,你弄得我有些疼。”
卫觎浓雾般的眼里划过一瞬清明,立刻松开攥住簪缨的手,卧在她的外侧。
他蹙眉躺在那里,似乎不知自己该干什么,又拉过簪缨印上红痕的皓腕,珍而重之地放到唇上亲了亲,混沌不清道:“你别疼。”
字正腔圆的两个字:“……
一人便这般过了一夜。
次日清晨, 担心女郎的春堇早早进来察看情况。
一听门声,卫觎立时醒来,睁开的两眸透出警惕凶冷的寒光, 第一时间遮挡住簪缨的身体,冷冷侧目。
没防备的春堇几乎被这一眼洞穿,手中铜盆里的热水一下子泼洒到自己鞋面上, 牙齿打颤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醒过来的簪缨很快弄清状况, 抚住卫觎的后背吩咐:“所有人都退出去, 没有传唤莫要进来, 我和主君无事, 自己起身便是。”
说着,她用了点力气才把卫觎的脸扳回来,让他看着自己, 忧心忡忡地问:“观白, 你清醒么?”
“阿奴说什么傻话呢。”男人低懒地应了一声, 摸摸她的头, 没有攻击性地抻个懒腰起身。
只是执意不许旁人碰她,自己帮她穿衣系带。
簪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