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浦年看着从兜里拿出来已经被酒精泡烂了字迹都看不清的学生证。哑然。
“安总,人已经给你救过来了。你悠着点,这里不比国外。他十六七这个年纪你要坐牢的知道吗?”
“需要注意什么?”安浦年把学生证重新放回兜里。
“他身体好。没事。”答话的人也觉得好笑。都不知道这是运气好还是不好。这么折腾都没事。
“休息几天蹦蹦跳跳的。”
安浦年手里端着鸡汤。
鱼片用鸡汤煮了,鸡翅和龙眼油亮亮的,从很远就能闻到肉汤飘香的气味。
“你等等。”穿着蓝色无菌服的男人拦住安浦年。“你给他吃这种东西?安总,你不会不知道小孩嗓子怎么样吧。”
“哦,那做什么?”安浦年问。
随手就把汤连带着碗倒进了男人推着的铁架子下面的医疗垃圾桶里。
“你给我喝多好啊。”男人惋惜地看着那碗汤。
“喂点盐水?”男人耸耸肩。“年轻小孩饿着点没事。得病吃多助长病气。”
安浦年看人:“海盐水?”
“白开水加碘盐。”男人面无表情。安浦年就是这样,求人没有求人的样子。一副“我跟你说话是在施舍你”的表情。男人牙根微痒。
不跟他计较。
安浦年走进去给付沉拉上帘子。
“睡一会。”
安浦年搅拌着手里的盐水。
“想喝的时候漱漱口。”安浦年把桶和盆都放在付沉病床下面。
“我很疼。”
“安浦年……真的好疼。”
安浦年看付沉。
莫名说了句。
“我回去找你的时候有个学生撞了我,把学生证留在了我这里。”
安浦年抱住付沉。
“宝宝。”
“好疼啊安浦年。”
付沉在安浦年怀里抖。安浦年沉默地抱着他,一下一下地轻抚。
付沉抱着安浦年睡了过去,安浦年的皮肤是温热的,他的手是干燥的。付沉闻到了他怀里皂香的味道。安浦年的嘴唇是凉凉的,付沉感觉脸上黏糊糊的,身子却暖洋洋的。好像疼痛也有了归处。
安浦年抱着人,湿润带咸的水消杀口腔里的细菌,付沉把漱过口的水吐在安浦年的手心。湿答答的感觉并不好受,安浦年却只是用消毒过的水擦了擦手。付沉偏过头去不理安浦年带有消毒水味的手。安浦年用冰水给他擦了擦额头。
“安浦年,你读书给我听吧。”
安浦年躺在床上,挂着水的付沉窝在他怀里,安浦年的手指翻着手机:“金色的麦田里有一群青涩的种子。”
“稻草人卧在田埂上,天空中的塑料袋在笑。滂沱大雨浇灌下来。喑喑哑哑的哭声打湿了泛着泡沫的海洋。”
“安总,投资人那边在催了,您三天又三天,投资人会撤资的啊。他们之前投的钱也找我们要个说法。安总您怎么呆在a市不回来了啊?”安浦年翻着邮件,低沉清润的声音响在付沉耳边。
“安浦年,什么意思啊?”怀里的少年问。
安浦年笑:“随便读的。宝贝想听吗?”安浦年把耳机递给付沉一只。
嗯嗯啊啊的声音顿时让付沉黑了脸。
“你他妈有病。”
安浦年笑。“你学着点。不会叫床也是个问题。”
付沉了古怪地看着他,接着咬安浦年的手。安浦年敷衍地摸了两下就放弃了。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朝付沉身上一躺。
“宝贝咬疼我了,要宝贝负责。”
“神经病。”
两个人在床上闹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一脸无语的男人进来:“干嘛呢?安浦年你真不要脸啊。”
“你他妈闹得动静老子在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你他妈扬声器放av?”男人的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不能说不能理解,只能说是非常鄙视了。
安浦年看着缩到被子里的付沉。手在下头按了按。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付沉把门锁了不让进。段青映在门外嘲笑一身西装端着饭盒的安浦年。“你玩啊。继续玩啊。”
安浦年懒洋洋地看他,伸手打开食盒就在外头吃了起来。段青映不知道他要干嘛,皱着眉。隔了一会,病房门打开。吱呀的声音让段青映扭头就走。
操了。故意膈应他呢。就他的伴听话是吧。
付沉缩在床上不说话。
安浦年自己在桌子上吃着饭。
良久,安浦年开口:“过来陪我。”
付沉把被子盖到身上,背对着安浦年。
“你的生日是几月,快到了是吗?”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安浦年问。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付沉慢吞吞地答。
“今年十七岁了。”安浦年似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