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另一位声音扬起,恨不得当场就把自己埋到被子里去,眼角的绯色散开,将耳垂染成滴血似的红,就连脖颈也跟着泛起。
她又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某个人太软了,再说寝宫里又没有放冰鉴,她又有些热,就睡梦中、无意识抱紧某人,她记得她醒来时,还小心翼翼松开手,生怕吵醒宁清歌,让她瞧见这一幕,结果没想到早就知道了。
坏心眼的人终于忍不住笑起,小时候还不理解宫中妃子为什么那么爱养猫,如今终于理解了其中趣味。
宁清歌又问:“那殿下既不要玉夫人,又不要竹夫人,那还要我这个正房夫人陪睡吗?”
不等盛拾月回答,她又自顾自叹气:“想来是不要的,毕竟殿下已经下令,将我的枕头都丢掉别处去了。”
盛拾月就差被后悔写在脸上,死死拽住宁清歌衣角,忙道:“要的要的,宁清……望舒,你就陪陪我。”
这人被逗得破罐子破摔,不管怎么样,先将宁清歌留下来再说。
“可是,”宁清歌话音一转,幽怨开口:“今日陪了,是不是明日就要被赶走了?我还不如早些离开,省得过几日再搬过去。”
宁清歌到底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
盛拾月想不通,说好的清冷矜贵的丞相大人呢?眼前这林妹妹是谁?莫不是宁清歌瞧了她书房里头的那些话本子,被什么东西上了身?
可她有再多腹诽也不敢说出,只能央求道:“我错了宁清歌,我保证、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让你去别处睡了。”
“哦?”另一人挑了挑眉,有心让对方多长长教训,深深记得这一回,以免日后再犯。
她说:“我虽然想相信殿下,可这已是殿下闹的第二回,万一……”
盛拾月一急,立马道:“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宁清歌勾了勾唇,扭头一扫,便瞧见旁边用木架摆着的果盘,曲黎再怎么责怪,心里头还是惯着她的,下午就提了一嘴,晚上就让人送来了,满盘剥了壳的荔枝,浸在冰水里头,随着水波撞向冰块。
宁清歌笑盈盈地开口:“那殿下就吃颗荔枝吧。”
竟然那么简单?
盛拾月将信将疑,这人怎么会轻易就将自己放过?
宁清歌不负她的疑心,随意夹起一颗荔枝,便咬在唇间,然后看向盛拾月。
墨色眼眸中的示意明显,没有留她一丝退路。
见过不少世面,但都没有真正实践过的小干元直接被震住,结结巴巴道:“宁、宁清歌。”
那人俯身而来。
地上的灰影落在床榻,落在另一人身上,床帘被风吹动,轻轻摇晃了下,垂落的长发划过盛拾月脸颊,先是闻到一股温凉的皂香,继而便是荔枝的味道,分不清是唇上的果肉,还是另一人的信香,便先尝到清甜的滋味。
盛拾月下意识张嘴去接,可挤入的却不只是莹白果肉,狡猾的家伙隐藏在后面,趁这个时候,与之舌尖相触。
盛拾月还没有反应,就被人用手覆住脸颊,没了任何退路。
果肉被咬碎,在舌与舌之间来回碾压,贝齿偶尔碰撞,但却没了荷花池中的狠厉,更像是年长者陪小孩玩的一个游戏,温和而柔软,时常也能获得甜如蜜糖的奖励。
盛拾月无意识地勾住她脖颈,扬起的下颌绷成一条清晰的线。
被咬碎成细块的荔枝被一点点推进去,盛拾月终于尝到下午被说要吃的荔枝,无论是哪一种,都被带领着细细品尝过。
屋外又吹起大风,扫走一地海棠。
荔枝终于被吃完,却久久没有停歇,直到盛拾月推了推对方,宁清歌才缓缓起身。
“吃、吃完了,”沙哑声音带着几分躲闪。
另一人自然不会违约,或许说她比盛拾月更迫切需要这个约定,只是故意吊着对方,就好像奸商谈生意,明明非常想要得到,却还得人求着她手下。
宁清歌又吻了吻她额头,欣然应许道:“我先取些清水来给殿下漱口。”
最无奈的是之前的仆从,刚刚搬走的枕头又得搬回来,暗自嘀咕,下次不再陪着殿下胡闹了,反正丞相大人总有法子能将她哄好。
说是要发愤图强的孟小四, 果然不负众所望,图强了几日就恹了,为躲下午的课程,直接跑到盛拾月府上干嚎。
“不是我不想努力, 我骑着马背上, 就隻想着这马若是转手卖到边境,能白赚多少两银子, 我娘教我枪法, 我就练了一整天, 就记得那杆红缨枪值多少钱。”
“阿姐和我说兵法,我问她若是按照能按照这条路线行商,岂不是能剩下三分之一路程,减少大量不必要的损耗?”
“我就是个铜钱精转世, 我能有什么办法?!”
孟清心在那边嚎,盛拾月在另一边捂耳朵。
经这几日的养护,她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