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的这样,那是怎么样?陆总,我现在给你机会解释,解释你不是那样的人。”顾寄欢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样的话,指尖的指甲深深刺入到掌心之中,疼得她唇色更是一白。
她一直以为陆时年和陆家别的人不一样,她也不肯相信,她看错了陆时年。
车内陷入了沉默之中,驾驶位的钟天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堵起来,只是尽快开着车一路狂飙,朝着陆家老宅而去。
陆时年沉沉呼了口气,捏了捏眉心,语气之间忍不住有些烦闷:“陆家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扯进来。”
得到陆时年的这个答案,顾寄欢隻觉得如坠冰窟,敛下了睫羽,轻声道:“好,我知道了,陆总。”
平日里玩笑着的时候,顾寄欢会笑着喊她“小陆总”,那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又带着几分缱绻,勾得人心里痒痒的,绝不是现在这般冷冷的“陆总”。
下雨路滑,钟天并不敢超速,南岭区又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陈月芳还没有睡,她早已得了消息,着急地裹着厚厚的大衣,在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张望着远处。
直到雨幕里衝出来熟悉的车,陈月芳才连忙接了保姆手中的伞迎了上去。
陆时年还好,顾寄欢全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陈月芳连忙道:“浴室放了热水,你们俩赶紧回去洗个澡。”
陆时年从车上走下来,说道:“奶奶,我尽力了,本来都解决好了,没想到脚手架倒了,这件事肯定闹大了,会影响到集团的,马总那边……”
“你现在还管什么老马?是他自己管不好自己的侄子,后果他自己担着,你就不用管了,剩下的我处理。”陈月芳连声吩咐道,“姜汤热好了也端出来,洗了澡喝一碗暖暖身子。”
听得两人的对话,顾寄欢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陆时年,在她发现之前,又迅速把目光挪走了。
果然,“意外”,一场意外,让陈月芳彻底站在了陆时年这边,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了自己的劲敌,借刀杀人,兵不血刃。
顾寄欢微不可查地往旁边挪了一步,远离了陆时年,缓声道:“奶奶,我去洗澡了。”
陆时年正准备说些什么,顾寄欢已经转身而去,隻留下一个被淋透的看起来有些可怜的背影。
陆时年洗了热水澡,也喝了姜汤,周身的寒气散了些,坐在书桌前,翻阅着实时的网页新闻。
当时有很多新闻媒体已经到场,新闻是压不住的,只是深夜热度并不高,明早肯定直接爆上头条。
不过陆迪集团这边的公关也有所准备,陆时年的亲自到场和顾寄欢在现场的急救给了公关很多操作空间,舆论被引导着攻击中饱私囊的项目承包者,陆迪集团则成了受害者。
陆迪集团的总裁深入一线,总裁夫人冒雨抢救伤者,这样的接地气的形象,简直是直接帮陆迪集团把好感度拉满,风向并没有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叮——”陆时年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陆玉琼发来的消息。[你和寄欢没事吧?脚手架怎么会掉下来,真是吓死人了。]
[没事,只是淋了场雨。]陆时年淡淡回了一句,没有过多解释。
[你早就计划好带着寄欢过去的吗?神之一手啊,现在舆论风向没问题,你们安心睡觉,接下来交给我。]
陆时年看着陆玉琼的消息,隻觉得脑仁腾腾的发疼,叹了口气回复道。[你觉得,我舍得让她这么去淋雨?我的计划还没开始,今天只是个意外。]
她的确是有计划,并且就是计划从这个工地下手,李进就是这个工地的工人,因为石棉暴露得了心包间皮瘤,她暗中把人接走,然后放在庆南医院治疗。
等的就是一个这样的机会,让李进的家属闹事,甚至自杀跳楼威胁,把事情闹大,让马清陷进去,最好能把马双林带进去。
现在的效果比她预想之中还要好,甚至是陈月芳亲自出手除掉了马双林,她可以抽身事外。
可陆时年并不高兴,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顾寄欢,顾寄欢说得对,她就是个商人,为了利益,可以把一切放到天平上的商人。
她本来就有百般谋划,她没有理由为自己辩解一句无辜。
外面似乎有杂乱的脚步声,陆时年顿了一下,开门看到匆匆而过的保姆,还有楼下的陈月芳。
这个点早就过了陈月芳睡觉的时间了,陆时年走下楼道:“奶奶,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陈月芳叹了口气说道:“小欢那孩子淋了雨,烧起来了,让她去医院也不肯,我找了退烧药,刚刚给她送过去。”
自从知道顾寄欢和陆时年是假的之后,陈月芳也恢復了以往对顾寄欢的态度,不再敌视顾寄欢,多了些对小辈的爱护,本来,顾寄欢就是她喜欢的孩子。
陆时年眸色一顿,抬头看向顾寄欢的房门,指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