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门前,林煦yan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却突然犹豫起来,踌躇了半刻,还是停下开锁的动作,举手敲了敲门。
敲门声并没有引来任何回应,门内毫无动静。
老小区楼隔音并不好,正是晚饭时分,四周隐约传来锅碗瓢盆碰撞声,孩子玩笑打闹的声音,还有老树上知了密密麻麻的盛夏颂歌。
门内的寂静与周边的热闹似乎格格不入,林煦yan莫名有点心慌,他再次用力拍了拍门,喊着:“月亮,月亮,吃饭了。”
依然毫无回应,林煦yan利落地用钥匙打开了门,他径直走进去,推开孙朗月半掩着的房门。孙朗月蜷缩着被子里,轻轻颤着。
林煦yan两步跑到床前蹲下来平视着孙朗月的脸。笼罩在被子里的她脸庞显得那么幼小,还没有他的巴掌大,脸se苍白,嘴唇毫无血se,连额边绒发都被汗sh,抚上去却冰凉凉的吓人。
林煦yan轻柔地0了0她的脸,似乎生怕重一点会把她弄碎,轻声地问:“月月,你怎么了?”
孙朗月睁开眼,扇动的睫毛像孱弱的蝴蝶,他的亲近似乎反而让她委屈了起来。
“煦yan哥哥,我好难受。”
林煦yan00她的头发,就像她变回了很久以前的那个永远跟在他身边的小nv孩,“别怕,没事的,我带你去医院。”
说完,他站起来,想到隔壁让骆海娟过来看一下孙朗月。
手指却被轻轻地拉住,冰凉柔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皱眉,反握着她的手,似乎要给她传递自己的温度。
她直视着他,平时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蒙着一层水雾,“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才一直不理我?”
“不是。”他闷声说。
“恶心的是我。”
才会对你做那样的梦。
非分而罪恶的觊觎。
骆海娟给孙朗月吃了止痛药和红糖水,让她把热水袋轻按着腹部。孙朗月沉沉地睡着了,而躺在隔壁的林煦yan却辗转反侧地毫无睡意。
他翻出通讯录,想叫尚坤出来,却想到他还在北京。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划了划,像在犹豫什么,又猛地坐起来,下了床。
他推开旁边半掩着的房门,走到床边,注视着孙朗月静谧的睡容。他0了0她的脸,暖融融的,不像下午那么冰凉,稍微放了一点心。又拨弄她睡眠中也轻皱着的眉,似乎要把它展平。
暖h的月光穿过窗户洒在她的半边脸上,明暗的光影对b让她的脸显得那么忧郁,也许是月光,或者窗外偶尔几声的虫鸣蛊惑了他,也许是他想要驱赶她脸上的忧郁,他伏下身子,轻吻她的嘴角。
她脸上的温度b起他热烫的唇还是冰凉,这种冰凉似乎惊醒了他,林煦yan几乎落荒而逃地回到房间,又是一夜的辗转无眠。
夏天的天亮的早,清晨六点,温暖的晨曦已经透过没有遮严密的窗帘一角照在孙朗月的半边脸上。她紧闭着眼似乎不适应这光线,伸出手按掉床边书桌上的闹钟。
慢慢回拢的思绪闪过昨晚昏昏沉沉中的画面,她猛然睁开双眼。
她已经不记得两人具t说了什么。但她记得他是那么紧张和着急,似乎她是他最重要的宝物。
而且,她记得他说。
他并不觉得她恶心。
她的喜欢并不是他认为恶心的,弃之如敝屣的垃圾。
孙朗月忍不住轻轻地微笑,翘起双腿抱着被子翻了几圈。窝在柔软的被子里,她想着,林煦yan还是喜欢她的,即使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喜欢。但没关系,她的煦yan哥哥,她会占据着他心中那个除家人外最重要又特别的位置。
她坐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
夏天清晨,不是知了最热闹的时刻,但偶有几只不合群的蝉啼鸣一两声。似乎平日那嘶哑的让人烦躁的蝉鸣也变得悦耳起来。
生理期的不适似乎也由于这好心情而烟消云散。
她推开门,林煦yan却不在客厅。她向旁边的房间张望,床上被铺叠的整整齐齐,仿佛昨晚没有人在上面睡过一样。
孙朗月不自觉抿起唇,刚刚放下的心又再度忐忑起来。
此时客厅玄关处传来开锁的声音,她看过去。
林煦yan两手拎着包子油条和豆浆走了进来,看到呆站着的孙朗月,挑了挑眉,问道:“傻站那g嘛?你洗漱了吗?”
孙朗月呆呆地摇摇头,又抿唇笑。
林煦yan一边把东西放下,一边说她:“月亮你真是个懒鬼,我都跑完步回来了,快去洗漱来吃早饭,买了你喜欢的糍粑。”
孙朗月闻着红糖糍粑香甜的气味,凑过他手边咬了一口袋子里的糍粑,竖起来大拇指嘟囔着说,“好吃。”
林煦yan推搡她,“你还没刷牙!你也太脏了吧。快去洗脸刷牙!”
笑闹着把她推进了卫生间。
关上门,孙朗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