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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戏班班主煞费苦心地谋划了一出,让被惊动的张家为了阻止事态发展下去,派人抓走义庄小伙计试图找出解救方法,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此刻的谈判。

义庄师傅不会不知道。

小徒弟再次被卷进去了,这是因果反应,没有第一次的死而复生,就不会引来第二次,而且这次死路一条,他还能坐视不管?

邢剪倒出酒壶里的最后一点酒:“是不是我配合你达成目的,你就能让你的人在张家搞什么狗屁仪式前,找出我家老幺,把他完好无损的送到我手上?”

孙梁成不答反问:“我的目的是要看到张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你真要为了一个小徒弟,违背自己那点守了这么多年的良心?”

这时又想做好人了,半真半假地确认,提醒,像是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邢剪面无表情:“老子问你,是不是?”

孙梁成正色:“是。”

邢剪将小半杯酒灌入口中,一摔杯盏:“好。”

春江花月夜

陈子轻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在床上,入眼是熟悉的简陋陈设,他的眼皮抽搐了一下,想爬起来却发觉浑身无力,两只手的手腕传来阵阵疼痛。

手腕上包了布,里面有口子,还很新鲜。

陈子轻艰难地抬起一只手举到面前,布料的颜料不属于义庄师徒中的任何一人,看起来是上等布料,谁给他包扎的啊?他记得自己跟在秀才后面经过拐角,后颈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之后他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一无所知。

手腕的痛感撕扯着陈子轻的神经,他的脑中不由得生出一个猜想:“我不会是被放血了吧?”

陈子轻呼吸紊乱地坐起来,他下床途中用余光瞧了眼半掩的小木窗,那块缝隙里嵌着浓稠的黑色,这会儿是夜里。

怎么他从昏迷到醒来,天都黑了!

一天没过去吧?总不能是过了好几天。

陈子轻撑着床板挪到椅子上坐下来,他趴在桌面上,伸手够了够铜镜,这么个动作就累得要虚脱了。

等他够到铜镜时,他得鬓发已经被虚汗打湿,他瞪着镜子里的人。

气色差得跟个鬼一样,真的很像是失血过多……

陈子轻放下铜镜摩挲缠在手腕上的布,视线扫着自己的衣裤,是他早上陪秀才出门的那身,衣裤下的身子也没什么奇怪的异样感。

“吱呀”

木门被推开,魏之恕端着碗筷进来,他对于小师弟没在床上躺着,而是趴在桌前挺吃惊的,脚步滞了好几瞬才迈动。

“醒了啊,醒了就把这个吃了吧。”魏之恕将碗筷放在少年面前。

碗里是猪肝汤,上面飘着几片绿叶子。

陈子轻根据这碗汤确认,他被放血了,不过从手腕的活动程度来看,伤口不算太深,说明幕后之人只割开了他的皮肉就出于什么原因中止了,再就是他得救。

那幕后之人吧,基本可以确定是给原主下毒的人,即是张家人。

张老爷的嫌疑最大。

大老远的去县里把他掳走,大概率是掳去张家。

不是当场一刀结果了他,而是在他失去意识不能反抗期间对他割腕放血,为的什么仪式吧。

真服了。

怪不得在发现他中毒溺江没死成以后,迟迟没有对他二次下手,原来是留着另有用处。

那张家为什么在这个时期用了呢,是不是担心有可能发生的事,真的发生了?

120区的鬼,登场了吧……

陈子轻拿起筷子在碗里划了划,魏之恕催他快点吃,凉了吃就要拉肚子。

“二师兄,我是怎么回来的啊?”陈子轻用费解又茫然的语气问。

魏之恕走到柜子前面,一副没事找事样的打开柜门拿出衣物,抖开叠了起来:“秀才说你不见了,我们在县里找不到你就回来碰运气。”

陈子轻等了等没等到下文,他只好问:“然后呢?”一般情况下是报官吧,即便一时没想起来报官,也该一直在县里各个地方寻找,而不是回乡里。除非有点眉目。

“然后就看见你躺在土坡上面。”

陈子轻停止内心的揣测,脸上没显出质疑的痕迹:“那我这手腕……”

“我们不清楚你是怎么伤的。”魏之恕把衣物叠成方块转身,“你没一点印象?”

陈子轻摇头。

“你再好好想一想。”魏之恕眯眼。

陈子轻安静了好一会,挫败道:“我还是想不出来。”

“那慢慢想。”魏之恕将衣物塞进柜子里,“哪天你要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二师兄,听到没?”

“听到了。”

陈子轻垂眼看碗里的猪肝汤,看来魏之恕不知情,那是谁救的他?

等等,好像遗漏了什么事情,并且很重要,什么事来着?陈子轻的心脏不受控地狂跳起来,他想起来自己遗漏的是哪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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