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钰看了两遍,然后,在姜白野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打开了音量。
再一次播放。
荔柏食指轻轻点了下那颗小痣,原本静音的视频的最后是少女轻若呢喃的一声“哥哥”。
轻飘飘的,又腻乎亲近的,像是喝了梅子酒般的微醺呢喃,勾的心颤。
视频又播放了两遍,少女甜腻的“哥哥”灌满房间里没有睡的人耳朵。
在又一次“哥哥”响起后,周衡钰猛地摁灭了手机。
整间房子陡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冷水澡
现在的气氛太奇怪了。
姜白野第六感觉得不妙,他默默向后退,试图拉开和周衡钰的距离,然后转身假睡装死。
然而事与愿违,他刚刚往回退了一下。
身旁的周衡钰猛地动了起来,他忽然坐起身,掀开被子,然后毫无防备的打开了灯光。
昏黑的客房骤然天光大亮,姜白野措不及防的被光亮闪到,他下意识的往被子里埋头,然后肩膀压着被子,发出不能忽视的窸窣声。
姜白野整个人僵住。
糟糕,要暴露了。
一道白光闪过,姜白野急中生智,在周衡钰有所动作前,决定先发制人。
他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表情惺忪又懵懂,艰难的掀开眼皮,看向周衡钰,眼神发懵:“学长,怎么了?”
语气满是困倦,有种睡的正香但是因为灯光被闹醒的起床气。
姜白野做贼心虚,心脏跳动飞快,像是擂鼓似的砰砰敲着,他使出了小时候装睡锻炼出来的丰硕成果,使出了毕生演技,姜白野觉着自己这波自然又不露痕迹的表演可以载入电影学院影视教科书。
反正周衡钰不知道他就是荔柏,就算他有点动静,也是周衡钰不按道理出牌忽然开灯闹醒的。姜白野这样想着,心里一下子就充满了底气,他理直气壮的对上室友的眼神。
周衡钰站在床边,正对着他,他换了件黑色露肩汗衫,贴身的布料紧紧裹着腰腹与胸肌,宽肩窄腰,一米九五的身高极具压迫感,仰视着看,几乎要顶到天花板。他身上还带着冷水气,随意散着的发尾还湿漉漉的,额前的发丝遮掩着室友的冷峻的眉眼,他垂着眼和姜白野对视。
发丝遮住头顶的灯光,阴影遮住他的眸,周衡钰和他对视,墨绿的眸子是化不开的墨,浓稠又压抑的情绪几乎是具象化的传递到姜白野这边。
他明明面无表情,可姜白野却觉得室友像是爆发边缘的火山,表面平静,实则内心被视频刺激的汹涌澎湃。
“你醒了?”
姜白野皱眉,小声嘟囔着:“你怎么开灯啦?我本来睡的很香的。学长你都把我吵醒了。”
他说这话一点也不心虚,仰着头看人,理直又气壮。
“抱歉,我起来洗个澡。”
我就知道你要起来去洗冷水澡。
姜白野心里爽的要命,面上却故意装傻。
柔软洁白的被窝像是包装袋似的将他裹住,只露出一张粉白稚嫩的脸蛋,粉白色的发丝调皮的铺在枕头上,眼神单纯又幼稚,红唇翕张:“怎么突然洗澡啊,很热吗?”
周衡钰看着他,喉结滚动,垂在身侧的右手动了动,握着手机的手使劲,青筋虬结,从手背漫延到小臂。
“忽然有点热。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周衡钰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房间太黑了,不小心开错灯了。我把小灯打开。”
他伸手关掉大灯,只开了自己这边的氛围灯,光亮骤然减弱,昏黄朦胧的灯光只能打到室友的胸口和腰腹。
“这样可以吗?”
姜白野咽了咽口水,轻声嗯了一下。
周衡钰表现的异常平静,他听到姜白野嗯声后,开灯的收手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摸了一颗床头柜上的糖果。
姜白野看不清阴影里周衡钰的表情,只能看着那双令他腿软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剥着薄荷糖。伴随着室友的动作,塑料糖纸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像是压抑神经崩坏的讯号。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动作,可姜白野硬生生的看出来了一种要生吞活剥某个人的架势。
糖果被处在血脉偾张边缘的室友咬碎,阴影边缘的喉结,隐隐约约能看到吞咽的动作。
姜白野看不到的阴影里,周衡钰的眸子幽深如墨,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就能发现他的眼神和草原饿了三天的狼王盯上猎物的眼神如出一辙。
周衡钰舔了舔唇瓣,唇齿间还留有薄荷的凉气。
“我去冲个凉,你先睡。”
冷情冷性的高岭之花被刺激的一夜洗两次冷水澡。姜白野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弯了弯唇瓣,乖得像只柔软的垂耳兔。
“我帮学长调低空调温度哦。”
“……”周衡钰:“嗯。”
因为姜白野醒了过来,周衡钰这一次没再去外面洗澡,而是直接去了卫生间。姜白野心满意足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