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并没觉得有丝毫的反感?。
姜菀勉强露出一个笑,说道:“将军言重了,那不算什么。”说着,她犹豫了一下,看着沈澹依旧悬在半空的手与那方手帕,便伸手欲接过。
手指刚触上绢帕的边缘,姜菀便听?见他道:“可我不这样觉得。”
“什么?”她微微愕然?。
沈澹注视着她,眸光犹如深邃潭水。他一字一句地道:“那般失礼之举,俱是因为我情不能自已。”
姜菀身子一僵,下意识选择了转移话题:“将军说笑了,我——”
“我心慕小娘子,才会如此。”沈澹没有再遮掩,直截了当说出了心中的话。
李洪被衙门逮捕后,由?于此次他乃手持武器意欲伤人,因此罪名更重,所?受的审问也更加严格。
加之京中对断肠散的追查也更加深入而清晰,两?相配合之下,很快将此事披露了出来。
李洪原本就?被药物折磨得虚透,因此只在监牢待了几日?便受不住交代了与自己的远房侄儿李翟针对姜记食肆的阴谋。
而除此之外最令所?有人震惊的是,此事竟还有俞家的手笔。
李洪早年便靠着谄媚的本事与俞家酒肆分店的掌柜卢滕走得很近。他自与裴绮和离后,又受了衙门的杖刑,身子一落千丈,偏偏还嗜酒嗜赌,整日?寻欢作乐,落下了一身的病。而在他渐渐捉襟见肘之时,卢滕顾念旧情接济了他,让他在酒肆打杂。即便如此,李洪还是很感?激卢滕。
正是在卢滕那里,李洪得以接触到了异邦来的那些药物。他服用?后惊觉通体舒畅,顿时如获至宝,从此再难离开?。因这种种缘故,李洪对卢滕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他又擅长曲意逢迎,察言观色,深知卢滕心中的刺正是姜记食肆。
陈让之事,正是他亲眼目睹了陈让曾去过姜记食肆见了姜菀,并告知卢滕。卢滕认定是姜菀唆使陈让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番话,让酒肆声名狼藉,因此恨极了姜菀。
而年末,俞娘子巡查各坊分店,对他所?经营的酒肆大加斥责,并说若是再这样下去,便要革了他的掌柜之位。除此之外,卢滕这一年所?能拿到的工钱也大打折扣。新仇旧恨之下,他只想?让姜记一败涂地。
而李洪也因和离之事对姜菀深恶痛绝。因此,俞家酒肆落魄后,卢滕不过随意提了几句,李洪便心领神会,连同自己的远房侄子李翟定下了这个计谋。不仅是为了报答卢滕,也是为了泄自己心头?之愤。他知道姜家有条养了多年的狗,另辟蹊径,乔装打扮后,借小五之手在那玩具上下了药;此外,他生?怕小五那边不够,又安排自己的侄儿将药粉下在姜菀身上。
至于李翟为何会乖乖听?话,则是因为李洪手中有他的把柄。当年李翟能进入县衙,其实与陈让差不多,都是在点心中下了药粉,让食物变得极其美味,而药粉的来源也是卢滕与李洪。陈让之事传开?后,李翟颇为忐忑不安,但李洪告诉他,只要听?自己的话,此事便不会传扬出去。
此次李洪以言语相逼迫,李翟同时也想?趁机把姜菀踩下去,自己夺得主厨的位置,便答应了。
衙门所?调查出的真相令坊内众人皆大跌眼镜,没想?到这桩事情牵扯了这么多人进去,而涉事的几人也被统统抓捕。
起初,几人直喊冤枉。但后来,随着衙门拿出更多证据,小五与那商贩也出面作证,李洪等人便偃旗息鼓了。
至此,姜记食肆终于洗清了所?有冤屈,食肆的生?意也渐渐回暖。
一切尘埃落定,姜菀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许久没有去过沈府了。
那日?沈澹的话让她心惊肉跳不敢深思,便急匆匆地告别?了。沈澹也没有逼迫她给出回应,只默默送她回去。
最后在食肆门口,两?人站定道别?时,沈澹却忽然?道:“小娘子,我愿意等。”
“等什么?”姜菀看他。
他轻轻一笑:“等你?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
她一愣,面上立刻热了起来,似乎有淡淡的红色爬上了脸颊,以至于连告辞也没说,便快步小跑进了食肆。
那日?过后,姜菀一直没有闲暇来思考这个问题。直到今日?,她才静下心来。
扪心自问,自己并不讨厌沈澹,甚至可以说是发?自内心把他当成一个可靠的朋友。
可内心深处,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问自己:想?想?过往那些点滴,难道你?真的对他毫无感?觉吗?
不知何时,他的声音与身影也一点点刻进了姜菀心中。她以为自己只是把他当成朋友,却面对他的靠近毫不反感?。
姜菀有些摸不准自己的心思,可直觉告诉她,所?谓喜欢并不能代表一切。
她只想?安安稳稳把食肆开?下去,做大做强,让一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
可沈澹不一样。他位高权重,便注定他的婚事不会简单。以他的官位,恐怕圣人只会考虑其他出身不俗的高门贵女做他的娘子吧,又怎会同意他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