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住所,毕青松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开冰箱,把里面所有的酒拿出来,灌进胃里。
他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己,但是喝了好一会儿,意识仍然清醒。
想起去年和乌迅相处的种种回忆,他的心脏就发疼。
他从来没如此喜欢过一个人,掏心掏肺地待对方好。
毕青松举着瓶子喝了两口,在辛猛辣烈中,鼻尖生出酸意。
他狠狠擦了下眼角,暗骂自己不中用。
不就是谈恋爱失败了么,有什么好伤心的,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一年来的爱恋,终归会被时间埋葬,就像以前的朋友,久了不联系,关系就会变浅,最后成为不提就想不起来的人。
毕青松试着想通,手里的酒却越喝越多。
喝醉后,他开始在屋子里徘徊。
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有乌迅的痕迹,一张自己与乌迅的合照,两人的情侣杯……
毕青松盯着杯子上的人脸看了很久,把那个笑得腼腆而可爱的肖像杯拿起来,“啪嚓”一声,摔碎在地板上。
乌迅的脸在地上四分五裂,像拼图一样洒得到处都是。
毕青松摔完杯子之后,视野突然模糊起来。
他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灯光明亮得刺眼。
灯具渐渐出现重影,好像两个太阳一样,照射在他的头顶上,让他感觉浑身炎热。
“嘟嘟嘟——”落在沙发旁边的手机响了。
毕青松不怎么听音乐,没有给自己设置铃声。电话的声音一响,仿佛早晨的闹钟,把他昏沉的脑袋吵得作痛。
茶几旁边倒着两个酒瓶子,都是度数偏高的红酒。还有一瓶没喝完,横躺在地上,已经将旁边的毛毯打湿了。
毕青松歪歪斜斜地往沙发旁边走,中途绊了一脚,所幸茶几旁边铺了一张很厚的毯子,人没受什么伤。
他的意识像碎片一样,凑不完整。
天花板的灯光,对现在的他来说,是早晨的光,而手机的铃响则是床旁边的闹钟。他起床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下了床,现在必须摸到闹钟,把它关闭。
但是这样的幻觉,也没有持续很久。
似是有人给他的大脑施了魔法,脑子里面闪过很多的片段,五彩缤纷,短短几秒的时间,又变了一个场景。
“嘟嘟嘟——”手机响个不停,十几秒后都没有挂断。
毕青松往前跌,在角落里面找到了手机。
他拿起来,习惯性地点下那个绿色的按钮。
“喂,是毕前辈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清亮。
“……”毕青松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放在额头上揉了揉,心想,乌迅给他打电话做什么,现在是他的午休时间,他明明跟乌迅说过,他很困中午需要睡一觉。
“喂?毕前辈?”
“我在。”毕青松睁开眼睛,把手放下来,在茶几上摸了一瓶开封的酒,瓶口对着嘴巴,咕噜咕噜往胃里灌。
在伏言荣这边,听起来就好像哥哥口渴了,在拿一杯水喝,没空跟他说话。
“我这边有一部短剧,编剧和导演想找一个……”伏言荣刚洗完澡和头,正穿着浴衣,拿着毛巾擦头发。
他对着茶几上的手机说话,忽然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玻璃落地的声音,于是停顿下来。
“你那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他想起典礼结束后,在休息室那边撞见的事。
毕青松从那扇门出来时,表情异常难过,如果为此情绪低落至极,做出什么冲动或容易后悔的事……伏言荣在打电话之前,有担心过这一点。
他想借新剧的事情,打探哥哥的状况。
现在话还没说几句,他就听出了不对劲。
毕青松刚开始沉默了一小会儿,现在突然很多话,梦中呓语一般,声音很小,他把手机拿起来都听不清。
声音已经开到最大,伏言荣将头上毛巾丢掉,仔细听,勉强能够听清几句:“这水好辣”、“今天怎么xx亮”……
毕青松平时稳重成熟,说起话来条理清晰、层次分明,不管是跟粉丝聊天还是接受采访,他的声音都是平稳低沉的,使人很安心,有一种老大哥的感觉。
可现在他的声音很含糊,语调一会儿重一会儿往上扬,前言不搭后语,逻辑很乱,像极了一个人喝醉酒,在那边胡言乱语。
“你喝了很多酒?”伏言荣站起身,衣服没换,趿拉着拖鞋去楼下。
电话那边,毕青松没有正面回答,仍在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大多数是形容他看到的景象和此时的感觉,比如“今天的太阳太大”、“眼睛睁不开”,或者“这水不好喝,去重新买一瓶”。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伏言荣没有挂电话,拿起墙柜上的蓝牙耳机盒。
他穿着浴衣还有拖鞋,三两步下到二楼。
偌大一个别墅,到处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四周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