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梦多易醒,便没有将她唤醒。
再者,此时也在他们的计划中,皇帝死于昨夜,只能说是陆水镜得手了。
候了半宿,谁知床榻上的太后却一直未曾回答。
昼钰心中生了些端倪,觉着不对劲上前掀开窗帘才知晓,太后已然在床榻上咽了气了。
她眼周发青,瞳孔放大,那模样就像被什么人吓死的一般。
昼钰吓得两腿发软,坐在了地上,往后退了两步。
睁大双目,双腿发颤,她惊恐地喊着。
“来人啊!太后娘娘没了!”
赤桑国两日之间向先后经历了皇帝驾崩和太后驾崩,举国上下心都犹如高高悬挂起来了一般。
一夜之间。
陆水镜从新妇成了寡妇,从皇后成了太后。
她终是如司星南所言,坐上了这个位置。
她在太后驾崩那日,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唇和眉眼淡漠无比。
陆水镜手握皇帝遗诏,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宛若粉面团子的小少年,立于大殿的高台之上,冷眼看着台下众臣神色恍恍的模样。
这少年便是同旁系中过继过来的太子。
她眉眼间的神色淡极了,像失去光泽的珠翠玉石敛去了华而不实的在外。
国不可一日无帝。
如今司星家子嗣稀薄,即便是旁系,也仅余下这一子,重臣叩首,请求立刻将太子立为新帝。
少年便理所应当成了天子。
陆子衿曾以为她将一切都做得密不透风,没人会知晓她曾在床榻之上谏言皇帝将陆白羽送去阑珊处,害她失了贞洁,沦为玩物。
她却不知晓,这一切早已被陆水镜调查出来了。
无论是她所言字句还是后来做的一切令人厌恶之事,她这个庶出的姑姑一旦坐上高位,便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姓什么了。
毕竟陆子衿恶毒起来,连她亲妹妹的贞洁和死活都不管不顾。
陆水镜却未曾都没做,只因生了副好皮囊便被她的亲姐姐嫉妒,招下此等祸端。
陆白羽是前朝丞相的老来嫡亲女儿,自出生起便将府中的宠爱集于一身,同陆水镜他们这些年级稍长的小辈关系融洽。
她这个姑姑性子单薄,不好争抢,待人却是极好的。
陆水镜在府中自小便不受宠爱,也没少受着陆白羽的照拂。
自陆白羽死那日起,她便起誓要为她报仇,之时当初苦于报仇无门。
谁曾想皇帝病危需所谓的“神女下凡”冲喜,她父亲的嫡亲女儿不愿入宫为后,却阴差阳错成全了她想给陆白羽报仇的心。
陆水镜同样失去自由,犹如陆白羽当初一般,被困于深宫中。
此所谓,万事万物皆需要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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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遗诏,要同前朝羽妃陆白羽合葬于皇陵。
此诏书由陆水镜宣读,遭到了群臣的反对。
“荒唐至极!”
“虽说羽太妃并非先帝亲生母亲,但也是他父亲的妃子呀!如此做,我大赤桑国的见面往哪里放!都让旁人笑话了去了!”那大臣颇有卑躬屈膝之姿。
还有朝臣附议着。
新帝年幼,便由太后垂帘听政,她听着朝堂上一群大臣众议纷纷,再转眸看向旁边穿着明黄朝服的少年,他坐于龙座上,手中正在摆弄着宫女昨日赠予他竹蚱蜢,丝毫未曾听闻台下这群老头究竟在说些什么。
陆水镜冷声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