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说的,生气了,要这么哄你的。”陆时年眸子轻轻眨了眨,眼底有些淡淡的笑意,然后伸手紧紧把人抱在了怀里。
顾寄欢连忙把碗往里面推了推,无奈笑着说道:“小陆总,你要把碗碰翻了。”
陆时年却沉默着,没有接顾寄欢这句话,只是良久之后,声音有些闷闷的:“说好了的,亲了之后就不能不理我,以后生气也不能不理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句话都要算数。”
顾寄欢顿了顿,她听到陆时年话语里的犹豫不定,轻轻拍了拍陆时年的背,缓声道:“好好好,永远算数。”
语调微微拉长,带着哄小朋友的感觉,陆时年表面上是个霸总,内心就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她在儿科学的那一套,果然好用。
陆家老宅也准备了小年夜宴, 陆家年三十的除夕宴照旧是要所有的陆家人聚在一起,小年夜宴就不必那么麻烦,也就陈月芳、陆时年和顾寄欢三人。
陈月芳今日的心情不错,拥着雪白色毛皮披肩, 站在门口指挥人挂灯笼:“左边再高一点, 对对对, 就是那里,不要遮住春联了。”
有些冷风吹过, 她忍不住搓了搓手,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然而看着满目红灯笼的喜庆, 仍旧是满脸喜庆的笑意。
“老太太,这里冷,要不您进去等着, 等我们挂好了, 您再出来看一眼。”身边的保姆忙不迭提醒了一句。
“不用,我就在这儿看着,心里高兴。”陈月芳展眉一笑, 红彤彤的灯笼的光照下来, 映在她的身上,“好多年没有和时年一起过小年夜了。”
“时年现在回国了, 以后的机会还多着呢。”保姆笑着应了一句说道,“今年倒是团圆, 时年也回来,顾小姐也回来, 小年夜也能热闹起来。”
“小欢也是个好孩子。”陈月芳点了点头,转头问道, “几点了,按理来说,小欢那孩子该下班回来了吧?”
保姆看了眼手上的腕表,笑着说道:“还不到七点,顾小姐今天去南岭区义诊,那边路远,可能还要一会儿吧。”
“义诊?”陈月芳皱了皱眉,“昨天没有听寄欢说起这件事啊,她刚刚出院,病还没好利索,就往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去。”
“义诊也是好事,我也是今天刷新闻看到的,都在夸顾小姐呢,也有很多人在夸陆家,顾小姐这是给陆家长脸呢。”保姆劝慰说道。
“照我的心意,我是不喜欢她去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的。”陈月芳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罢了,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时年是这样,小欢也是这样。”
陈月芳的意思像是态度有了松动,保姆的眸色顿了顿,继续说道:“孩子说到底还是孩子,还是得听大人的话,老太太还是应当做这个家的主人才好。”
“魏姐,你在陆家也做了二十多年了,说到底,还是你最了解我的心思。”陈月芳对着身边的保姆微微颔首道,“你说得对,孩子到底是孩子,还是得听大人的。”
魏姐听到陈月芳这么说,眸子里的笑容浓了些,问道:“再等一会儿吗?要不要进去等,顾小姐可能还要一会儿。”
“还是你,这么了解我,知道我是在等小欢。”陈月芳叹了口气,“我在屋里等得坐立不安,不如在这儿站在。”
“陆总的病也这么多年了,顾小姐既然说今天去医院看看解决办法,肯定会尽心的,您也不用担心。”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陈月芳不可能不担心:“眼瞅着是最后的机会了,要是真的不行,我也就隻能放弃了。”
魏姐点头道:“您也尽力了,二十年,谁不说您痴情一片,谁不说是您撑起了这个家呢?”
陈月芳很受用这些虚名,却并不表露出来,隻淡淡说道:“都是我该做的,老陆躺着,我总不能看着陆家塌了。”
滴滴——恰是此时,响起了两声汽笛的声音,车停在门口,顾寄欢从后座下来,快走两步过来:“奶奶怎么在外边站着?”
“出来看着他们挂灯笼,就进去了,赶紧回来洗洗手,等时年回来就开饭。”陈月芳拉着顾寄欢的手往里走。
刚进了门,陈月芳就有些迫不及待问道:“你之前说的你爷爷的情况,现在怎么说?”
顾寄欢思忖了一下措辞,才说道:“我今天去找了黎教授商量,我们的看法是一样的,心臟衰竭不可逆,但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或许还有办法。”
“有办法心臟移植?”陈月芳的眸子里有些迫不及待,“那这样的话,是不是今早安排为好?早些心臟移植,也早些把隐患解决掉。”
顾寄欢摇头:“心臟移植的可能性不大,对于爷爷来说,接受一颗别人的心臟,会产生的排异反应和意外太多,获益并不多。”
而且很重要的还有供体因素,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臟可以拯救一条生命,但如果这人是植物人,在排序中就不会很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