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楚雅怎么说,仍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楚雅,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掉一滴泪?”
楚雅“呸”了一口:“我们现在还都没死,你怎么就这么乌鸦嘴?泰坦要是进来,你死了,我还能活下去?想掉泪也没机会!”
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直视着她的眼睛道:“看到那个烟囱了吗?我要从那儿爬出去。”
张教授的脸色立即刷白,在一边插话道:“忘川,你什么意思?你们想从这烟囱爬出去,我这把老骨头可不行,你是想让我一个人在这儿等死吗?”
我摇摇头,拍了拍张教授的肩膀道:“张教授,您误会了!您是我的恩师,我怎么能抛开你不管?”
我凝视着楚雅的眼神,完全无视身边的张教授和胖哥,缓缓说道:“教授说得没错,这么多年了,这油是不能用来发电了。可是,这油要是用来点火,那完全没有问题。”
发电机是汽油发电机,那这油桶中的也应该是汽油。这一大桶汽油要是烧起来,这火势该有多旺?
楚雅惊喜地说道:“忘川,你是想用汽油把泰坦烧死?”
我郑重地点点头,楚雅眼中的惊喜一闪即过,立即又黯然道:“我知道你想把泰坦烧死在烟囱中,可它怎么会听你的话进入烟囱呢?”
我故意大咧咧的道:“本来有胖哥啃剩的烧鸡架可以引泰坦,可他已经扔掉了,那有什么办法?为了烧死它,能让我的小姐姐平安无事,只有我自己来充当诱饵了。”
楚雅抬头打量了一下烟囱,应该明白了我的用意。
她虽然身手敏捷,可她天性怕蛇;张教授年老行动迟缓,他俩根本就没去引泰坦的资本。
只有胖子身手不错,可他太胖了,这烟囱他是决计爬不上去的。
我从这里爬上去,屋外的泰坦看到我,肯定会扑向烟囱,这时我再迅速退回屋内,只要胖哥配合得好,立即倾倒油桶,堵住烟囱门,那一把火就真的可能灭了泰坦。
可如果我反应迟了一步,不论胖哥有没有接应到我,这烟囱门必须立即封上,我不是成为泰坦的猎物,就是和它一起被烧死在烟囱中,否则,所有人都得死于泰坦之口。
说出了这个计划,楚雅没有再说话,更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闭上眼,轻轻地在我额头慢慢吻了上来。
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悄悄地滑落……
火烧泰坦
胖哥把油桶搬进了烟囱底,又撬开了桶盖,铁屋里顿时弥漫着浓郁的汽油味。
楚雅一把夺过胖哥手中的打火机,双手紧紧地攥住,手却微微地颤抖。
我知她的心思,因为我为了大家,更是为了她而孤身犯险,命悬一线。万一我引来了泰坦,还没下到烟囱底,胖哥手一抖,点着了油桶怎么办?
她紧攥着打火机,就像把我的命紧紧攥住一样,生怕一不小心从此阴阳相隔。
我对着她缓缓却有力地点点头,双手抓着烟囱内的铁环,慢慢地向上攀爬。
到了烟囱顶部,满天星光下,虽然看不见泰坦,却更能感受到它撞击铁屋带来的震撼。
“畜生,来啊!”我不知它在什么角落,只是对着四周大吼了一句。
我清楚这根本就没有用,这家伙没耳朵,连自己母语也听不到,更别说我的国语了。
烟囱外墙也有方便维护攀爬的铁环,因年代久远,有好几根都快脱落了。
我用力掰下一根,对着烟囱有节奏地敲击了起来。
一下、两下……忽然,泰坦撞击铁屋的冲击波消失了,看来这厮已经被我吸引住了。
小时候跟着父亲下田干活时,常常抓水蛇。父亲告诉过我,这蛇虽然听不见,可它对次声波极为敏感,地上有轻微的震动蛇都能感受得到。
满天的星光下,铁屋平台一侧的边缘亮起了两只小灯笼,那是泰坦的头伸上了铁屋的平台,在观察着动静。
“来啊!”我对着它狂吼了一句,虽然没用,可我对着它扔出的铁环激怒了它,那两只小灯笼火速向我逼近。
生死关头,我也顾不得身子会不会擦伤,一松手,一路抓扯着铁环几乎是垂直落到了烟囱底部。
扑通一声,我跌入了胖哥早就放好的汽油筒中。
胖哥吓了一大跳,见得是我时,赶紧出手把我拉了上来。
我见楚雅的手在发抖,生怕她这时点燃打火机,那浑身被汽油淋透的我,肯定会立即成为一个火人。
我边跑边脱下身上的衣衫,对着胖哥吼道:“胖哥,赶紧把烟囱门封好,一会那家伙窜下来时,楚雅你赶紧点火。”
楚雅“嗯”了一声,声音仍在颤抖。这可把我急坏了,又吼着让胖哥接管楚雅手中的打火机。
胖哥刚把烟囱门封好,铁屋顶上面就传来了怪异的声音,屋面的铁皮也如波浪一般有规则地起伏。
那是泰坦在我们头顶游动,它应该从我出现的位置发现了烟囱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