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曾经的前后桌如今只剩下陌生。
在空气开始尴尬之前,萧清浅走到姜涟漪身边,拉过她的手往外走,笑嘻嘻道:“终于下班了。”
封落跟在她们身后,从兜里掏出好几个小时没碰的手机,见越淮只发来一个“?”他已经没有了几个小时前的八卦欲望,也不急着告诉越淮了。
封落送两人回家,他开的是一款红色敞篷跑车,骚包得很。
姜涟漪坐在后座,听着前面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手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姜涟漪打开一看:
y—回家了吗?
姜涟漪和他贫嘴:
j—等了一天一夜(吹冷风),哥哥终于想人家了(感动哭)。
姜涟漪没撒谎,她的确在敞篷车里吹冷风,风把她的头发吹得翻飞,糊住了她的眼睛,她不适地眯上眼,去挑眼前的碎发。
萧清浅的声音被风带进了她的耳朵里:“你和哪个同学一起开的公司啊?”
经年累月的空洞,被风呼啦啦地吹得直响。
她拉住头发的手不自觉顿住了,竖起耳朵去听,生怕手上的动作太重,稀释了回答。
她对越淮早已没了当初的少女情怀。
只是单纯地想知道。
那个温暖了她岁月的少年,是否一如当初璀璨?
是封落的声音:“高中同学,说了你也不认识。”
萧清浅拍打封落大腿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动作并不重。
封落假意嘶了一声,讨饶道:“谋杀亲夫啊。”说完,他看了一眼后视镜,补充道:“对了,你不认识,学霸认识啊——”
姜涟漪的心绷紧了,她睁大了眼睛。
听他继续说:“越淮记得吧?”
姜涟漪如释重负,所隔经年,他仍如当初耀眼。
她颔首:“记得。”
封落毫无察觉,还在说:“也对,谁会不记得越淮啊?当年他可是校园风云人物,年年拿第一,当然学霸来了以后,他就成万年老二了……”
是啊。
谁会不记得越淮。
她被这句话拉扯着陷入回忆的洪流之中。
第一次见到越淮。
不是在高中,而是在她初三的那个暑假。
母亲徐纯确诊肺癌,住进了医院的住院部。
短短几个月,徐纯体重骤降,从微胖的中年妇女转变为一把骨头的癌症患者。
父亲姜旭升白天要工作,晚上也常常不见人影,不知去了何处。
姜涟漪放假后,多是由她陪伴徐纯。
病房是双人间,另一个床位睡的是一位年迈的老奶奶,老奶奶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神奇的是,她睡觉没有任何声音,就像去世了一样,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下午,徐纯睡着了以后,姜涟漪坐在一边,呆呆地望着徐纯出神,她生怕徐纯睡着了再也醒不来。
明明阳光那么明媚,她却仿佛身处世界末日前的阴雨天一般。
不同的是。
下雨的,是她的眼睛。
难过到极致,她总会情不自禁地哽咽。担心自己的哭声吵醒徐纯,姜涟漪走出了病房,前往天台。
她没有任何轻生的想法。
只是空旷,能给人带来一种荒谬感,只要身处其中,好像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天台没有人。
姜涟漪蹲着,缩在围栏的夹角中,把头埋在膝盖里,哽咽个不停。她陷落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