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做反常色散。
它通常发生在物质的吸收峰附近,当波长非常短时,折射率可能会很接近于1。
也就是x射线常常碰到的情况。
当它发生后,还会出现另一种情况:
从真空进入介质时,电磁波可能发生全反射,并且x射线在介质中的传播速度要大于真空光速。
当然了。
这里的传播速度是指电磁媒介里面的相速度,不代表信号或能量的传播速度。
它是波前或波的形状沿导波系统的纵向所表现的速度,代表能量或信号传播速度的是群速。
电磁媒介只是量子电动力学的推论,和真实物理比较会具有一定的失真。
因此相对论还是成立的。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复杂,涉及到了电场和磁场的时空振动。
时间振动用圆频率w=2πf表示,空间振动用波长λ描述,两者乘积就是光速c。
问题是电流也会激发磁场,它改变了电场和磁场的耦合。
在一般情况下。
电场推动介质中的电子运动形成一个同频电流,所以这个电流不影响电磁波频率,但会改变电磁波的空间周期。
也就是λ变成了λ1,从而引发光速的改变。
粗略的说,折射率就是介质中光速变化的度量。
解释起来非常简单,也非常好理解。
不过1850年的物理体系还无法做到振子模型与麦克斯韦方程组相结合——别的不说,推导出麦克斯韦方程组的那货,这会儿还站在门边负责开关呢。
因此对于如今的物理学界而言。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头顶上恐怕要多出一朵乌云了。
毕竟频率越大反射率越大,某种意义上来说可是经典物理的基石之一……
虽然不是一颗特别大的石头,但它的依旧是一颗基石。
当然了。
这是今后才需要考虑的问题,法拉第他们目前要做的,还是继续对这道射线的研究。
买鱼要找钓鱼佬
未知射线在折射环节的表现,让实验室的气氛有些沉闷,隐约透着一些压抑。
不过很快。
法拉第和高斯等人的眼中便冒出了一股兴奋和战意:
作为站在各自领域顶端的巅峰学者,他们这一生遇到的异常情况不知凡几。
别的不说。
就说法拉第12年前遇到的辉光现象吧。
如果不是徐云这次的提点,法拉第到死可能都无法知晓它的真相。
类似的例子简直太多太多了,可以说隔几天都能遇到一次。
因此对高斯、韦伯和法拉第三人来说。
他们怕的不是未知,而是无法再发现未知——因为当所有东西都能用现有理论来解释的时候,便代表着他们已经破解了所有奥秘。
他们是人类科学史的拓路者,同样也是探路者。
比起路上遇到的困难。
他们更担心的是某天过后,这条路突然就来到了尽头。
未知顶多让人感到费解,断路却会令人心生绝望。
这不是有明文要求或者具备法律效益的某某条款,而是先行者自身拥有的觉悟。
因此在发现这个未知射线可能动摇物理体系的基石后,法拉第等人的心中也跟着出现了一股兴奋:
既然它在折射方面违背常理,那么其他属性呢?
例如……
这束射线的穿透力到底有多强?
两米的光路长度顶多说明它的穿透力很猛,但却无法为神秘射线定性。
想到这里。
法拉第回到操作台边上,取来了一块厚度在一厘米左右的木板,将它放到了阳极末端。
只见因为空气电离而肉眼可见的少量射线,直直的打到了目标的正中央。
然后……
轻而易举的穿透木板,稳稳的落到了不远处的底片上。
法拉第目光顿时一凝,看向高斯道:
“弗里德里希,你看到了吗?好强的一道光。”
高斯亦是点了点头。
按照固有认知来说。
一块厚度一厘米、没有空隙的木板,理论上足以挡住绝大多数的光线才对。
哪怕是徐云此前演示的光电效应里,若是在光路上加入这么一块木板,接收器那头的现象也会受到大幅度的影响,甚至压根就不会发生闪光。
而此时此刻。
这道神秘射线却仿佛无视了木板的存在,毫无压力的便穿过了它?
虽然法拉第看看过从此前热电偶的温升数值后,心中对于神秘射线的穿透能力已经有所准备。
但真正见到这一幕时,他的心中还是产生了不小的波动。
要知道。
折射、穿透,这几乎都是光线的基础属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