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看了眼老苏,正准备开口准备离去。
却见老苏先行一步从口袋里取出了身份证,递给苏华:
“我也是来祭祖的苏氏子弟,这是我的身份证。”
苏华取过身份证看了几眼,顿时眉头一扬:
“好家伙,你也叫苏颂?”
其实在宗族管理中。
除非是分房出去的后代,否则在给孩子起名字时,族人一般不会取和祖宗相同的名字。
不过如今随着各类现代化观念的普及,宗族习俗逐渐偏门化,很多人已经连自己祖先的名讳都不知道了。
因此在取名的时候,经常会出现和祖先同名的情况。
比如徐云这支徐氏的先祖叫做徐会,一个没啥特点,有些大众的名字。
结果在早些年某次祭祖中,徐云在大典上便见到了三个名叫徐会的宗亲……
因此在经过最初的意外后。
苏华很快便接受了老苏的身份。
毕竟同安的苏氏只有苏颂一道主支,血脉很“纯”。
加上对方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老苏坟前,苏氏族人的身份显然是没啥问题的。
就这样。
半个小时后。
看着和苏华一起在自个儿坟前烧纸烧的津津有味的老苏,徐云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画风也太踏马离谱了吧……
……
来自牛顿的一封信
这些年由于官方的各类条例,祭祖之类的行为也被约束了很多,不像早些年那般可以大张旗鼓。
加之镇江苏氏只是个分支,因此整个祭拜过程也就更加简洁了一些。
没有法事。
没有戏台。
更没有千人祭拜。
有的只是在随行的官方人员的视线中,那一张张被放入铁筒中燃烧成灰烬的纸钱。
不过流程上不正式,也就代表着言行的相对自由,大家不需要那么拘束。
因此在烧钱的过程中。
苏华与老苏也时不时的会聊上那么几句。
毕竟网络上能查到的信息有限,很多后代的生存情况,只有自家宗族才会有着记载。
“苏公当年膝下六子都有官名在身,因此苏公故去后,六子守孝期满便重回任地为官,后代枝分叶散。”
或许是由于长期担任宗族理事长的缘故,苏华的腔调略微带着一些古风:
“如今留在镇江的是苏公次子的血脉,算上在外做生意和读书的苏氏子弟,人数一共有六百多人。”
“早些年镇江还有个苏家村,不过后来都迁移入城了,喏,就在那个位置。”
苏华说着说着,便朝山下的某个方位指了指。
老苏的视力还算不错,依稀可见那儿似乎是一处工厂。
接着苏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
“其实根据族谱记载,当初和苏家村一起建立的还有一个谢家村。”
“两村相隔五百米不到,彼此的关系很近,经常通婚往来,对外也是亲如一家。”
老苏顿时一愣:
“谢家村?”
“是啊。”
苏华点了点头,眼中浮现出一丝感慨,追忆道:
“据说谢家村的祖上是苏公的贴身老仆,苏公死后便一直在陵园守墓,名字似乎叫谢……谢什么来着……”
就在苏华有些卡壳之际,老苏的嘴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人名:
“谢元年。”
“哦对,就是谢元年!”
苏华顿时一拍手,心中有种堵路巨石被挪开的莫名畅快感,旋即又道:
“据说此人追随了苏公数十年,在苏公死后大概五六年后也跟着去了。”
“但他的后辈却留在了镇江,代代不离,一陪就是数百年。”
“不过后来鬼子破入山海关,华夏大地生灵涂炭,谢家村的人往南逃难去了,两个村子至此断了联系。”
“这些年苏氏宗族理事会也在寻找着谢家村后代,但我们毕竟是个自发性的组织,能力有限,所以一直没什么进展。”
老苏闻言,微微侧了侧身子。
尽量不让苏华发现自己脸上的异常。
与此同时。
他在心中沉沉的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了谢老都管的身影。
元年啊……
他和谢老都管的相识要追溯到至和二年,也就是公元1055年。
当时谢老都管刚从西军退伍,老苏则从试馆阁校勘迁升至大理寺丞。
谢老都管的父亲曾在老苏爷爷手下任过职,谢老都管凭以此关系进入了苏府,成为了老苏的亲仆。
这一侍奉,便是整整46年。
老苏记得很清楚。
自己在临死前曾经特意嘱咐过谢老都管,让他拿着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回老家做个富家翁,含饴弄孙,享享天人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