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一直是她在被她欺负吗?
“谁是你妻子啊?”
沈郁欢刚才心疼的情绪荡然无存,扭头想走,被景沅给拉回来。
“未婚妻也是妻。”
景沅一脸认真。
沈郁欢还想说“还有两天呢”,但景沅已经预判了她的想法,掌心贴住她的腕心,将人拉回怀里。
臂弯托着沈郁欢的腰肢,一副要将她揉进身体的架势,迫使她只能脚尖点地,深深地缠吻那双发烫的软唇。
订婚典礼的前一晚, 沈郁欢没睡好,醒了两次。
第一次是梦到小的时候,梅园弄里那个总是乱糟糟的阁楼。
乱七八糟的堆满杂物, 虽然有窗户,可隔壁邻居刚好挡住了这扇窗的光线,因此常年幽暗又潮湿, 一盏沾了灰尘的灯泡只能点亮一小片空间。
那时候她总是很怕那个阁楼, 每每沈眉让她上去找什么东西, 她都犹犹豫豫的, 不太敢。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上去了,总觉得门后有什么可怕的孤魂野鬼正等着索命,下楼的时候也犹如奔命,几次差点儿从楼梯上滚落。
可奇怪的是, 她这次梦到那个阁楼, 恐怖的气氛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旧情。
幽暗的隔窗令人怀念,半明不暗的旧灯泡都显得温馨。
醒来时, 心口被奇怪的情绪占满。
沈郁欢按了按心口的位置, 酸酸胀胀, 是怀念也是感伤, 她不解这份情绪因何而起。
起床去喝了杯水, 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
回来躺下重新入睡。
梦境翻转跌落,她又梦到自己央求景沅帮她游戏通关。在她看来怎么过不去的关卡, 景沅手指随便操作几下就过去了。
她气的要命, 又醒过来,凌晨三点。
再次睁开眼睛, 第一缕晨光刚好洒下,透过昨晚没拉好的窗帘撒落暗室。
沈郁欢拉开窗帘,今天是个好天气。
入秋后的阳光,潮热褪却,带来干爽的温度。
还不到七点,沈郁欢将肩上睡裙的肩带拨下,丝质的睡裙从身上自由滑落,随着她向卫生间前进的动作,留在了地上。
洗了个澡,沈郁欢一边刷牙洗脸敷面膜,一边对着镜子走神。
最近她频频梦到小时候的事情,或者说频频在脑海里上演小时候的事情。主角之一是她,另一个是景沅。
剧本以梅园弄为蓝本,梦里她和景沅做的都是小时候她会做且喜欢做的事情。
比如偷偷在放学后,躲在巷子里吃雪糕,比如把不爱吃的洋葱挑出来放到景沅的碗里,再比如景沅在少年宫的公共泳池里教她游泳。
她在梦里的设定还挺严谨,景沅十六、七的模样,她则完全是个没长开的黄毛丫头。
每每醒来,沈郁欢都觉得有趣。
隻当是演员的职业病。
昨晚最后一场梦也是。
她又梦到景沅在少年宫里教她游泳,情节真实,细节丰富。
之前她怕水怕的要命,总也不敢放开景沅的手,学会之后却又胆大妄为,装作溺水吓得景沅直接衝入水中来救她。
看到景沅惊魂未定的脸,她笑的很是得意。
“不不姐姐,你上当咯!”
回想到这里,沈郁欢失笑。
她在梦里居然还会给景沅起绰号吗?
不不姐姐?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称谓?
揭掉面膜,拿了风筒吹头髮吹到一半,沈郁欢的动作忽然顿住。
吹风机的噪音停止,洗手间里安静的只有她的呼吸声。
那她是什么时候学会游泳的?
心重重地跳了几下。
沈郁欢将自己从小到大的回忆翻了一遍,很奇怪,她没有学会游泳的记忆。
仿佛某个夏天,她一夜之间就学会了。
而那个夏天,似乎就是梦里的那个夏天。
-
贝乐乐来敲她卧室的时候,沈郁欢正团坐在卧室球形吊椅里出神。
沈郁欢一直都知道搬离梅园前后的那段时间,她的记忆有些缺失。
之前她没再太在意,单纯以为年代久远,记忆淡化不记得了而已。
可刚刚她仔细地顺着回忆的脉络去找寻,发现她学会游泳是在搬离梅园弄之后,但她却不记得是怎么学会的,所有学游泳的细节都消失了。
对于才将将满十岁的孩子而言,人生阅历有限,无论是搬家还是学会游泳都称得上那时候的“人生大事”,必定会印象深刻。
可她却没有印象。
这太奇怪,却无人能为她解答。
至于景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