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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陇南王并不支持南侵,又有张祖瑞在身边助力,大抵是打不起来的。
傅希言不干涉南虞内战不等于会对北周战事袖手旁观。
这是两码事。
一方面,他是北周人,另一方面,蒙兀挑起的不是内战,是侵略战,万一北周战败,未必会善待平民。
傅希言当下心焦起来,也不挤牙膏式了,直接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要对我们交代的吗?”
汉子凝眉深思,还没有结果,翻译便叹了口气,道:“蔚州是障眼法,蒙兀王真正的目的是出其不意地拿下雁门关。”
汉子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翻译说:“我偷听到的。阿拉坦将军一直提防着我们,说蒙兀王去东边是第一层谎言,他们料到你们可能会杀个回马枪,所以故意在我们面前泄露要去蔚州的消息。”
傅希言接下去道:“而他们真正的目标是雁门关。”
翻译苦笑道:“不过现在说这个可能已经太晚了。”
蒙兀王既然要出其不意,必然是急行军,十二天时间,他们最慢也已经到了雁门关外了,若是再快一点……
傅希言废话不多说,直接一把金叶子塞在翻译手上,又朝裴元瑾伸手,这次裴元瑾很上路,毫不犹豫地把剩下金叶子掏出来,傅希言抓过来塞给汉子。
翻译和汉子还想推辞,傅希言说:“你们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蒙兀,有这些,你们去不成北周,也能去北地。”
两人一怔,脸上都露出向往的神色。
身在异乡方知苦,他们何尝不想离开。
“多谢两位大侠。”
翻译和汉子起身道谢,然而“侠”字声音刚落,面前两人就不见了,只剩下帐帘微微晃动。
傅希言出了王庭,立刻道:“我们立刻通知平罗郡王!”说是立即,但两人都知道,靠他们报信,十有八九是来不及的。
裴元瑾安慰道:“蒙兀这么大的动静,北周不会毫无觉察。”
傅希言依旧感到心神不宁,却也只能自我安慰道:“但愿吧。”
说是这么说,两人赶起路来却毫不含糊,基本上夜以继日,只有傅贵贵累狠了,半死不活地落在地上撒泼打滚,他们才象征性地休息一会儿。傅贵贵在不远处睡得两脚朝天,裙子都撩到腰部位置,凝神屏息,还能听到它“呀呀”的呼噜声。
等傅贵贵睡醒,两人便继续启程,好在他们一路南下,都没
有听到雁门关破的消息,正要松一口气,却在临近雁门关的一座小村庄内听说榆林镇破了。
“什么?”
傅希言原本是来讨一口水喝,闻言顾不得会吓到主人,直接跃上墙头,两眼炯炯地看着院子里聊天的村民。
村民吓了一大跳:“你是何人?”
“北周人。”傅希言一看对方长相就知道对方原本也是北周人,“你们刚刚说榆林镇破了?谁说的?”
村民不敢说话。
傅希言只好从墙上跳下来,和裴元瑾一起,老老实实地敲门,才让村民稍微改变了一点态度。
村民说:“蒙兀大军在雁门关外面喊话,有人听到的。”
他们这座村子原本属于北周,后来北周打输了,村子便归了蒙兀。
蒙兀人不喜欢他们村的地形和生活方式,搜刮了一遍便走了,后来每年深秋,会有人定期来搜刮,村民都习惯了,早早地藏起大部分粮食财物,只留一部分在外面,来搜刮的蒙兀人见到有收获,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们。久而久之,他们就靠着这份“识趣”继续在这里生活。
这次蒙兀士兵攻打雁门关,他们也被迫提供了一部分的军粮。但因为之前贫穷的印象深入人心,所以只是搜刮了一遍后就被遗忘了。
村民倒是积极关注时事,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会互相通传,傅希言来的时候,他们正好传到这一家。
傅希言说:“怎么破的?”
他的长相实在有欺骗性,村民看着他的脸,迷迷糊糊就回答起来:“蒙兀人说,北地出了战神,要讨回公道,什么乱什么正,澄清天下。”
守将有请求(上)
北地战神, 讨回公道,拨乱反正,澄清天下……每一件对应的都是陇南王。难道“宁做败寇,不做敌犬”都是假的, 他还是想夺回北周的江山?
傅希言很快将这个念头驱逐出去。眼见为实,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何况, 又不是他一个人看的, 总不能虞姑姑、裴元瑾都眼瞎吧?
他和裴元瑾向村民要了两碗水, 喝完后匆匆告辞。
局势瞬息万变,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雁门关外, 春风怡人,在冬日沉睡的万物渐渐苏醒,山野缝隙依稀能看到浅浅的绿意。
蒙兀深知养肥再宰的道理, 春耕在即,往年这个时候,两国边境都是相安无事,这次的千里奔袭, 的确在意料之外,好在北地十万联军的压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