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与灵教到底是敌是友,就如薛定谔的猫,在班轻语飞升成功之前,只能微妙的存疑。
然而裴元瑾当然地说:“不重要。”
傅希言愣了愣,想着这明明关系到他们能不能逃出生天,怎么会不重要?
“为何不重要?”
裴元瑾说:“世事易变,人心难测,与其关心他人,不如专注自身。”
这话实在。班轻语、乌玄音、秦效勋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有心机,话说出来,都不用拧,那水分就滴滴答答往下淌,想相信都很难。
傅希言托腮:“好吧,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按原定路线,就是去榕城,按小皇帝说的,就去宁越。
他伸出胖手,比划了一下:“要不要猜拳?”
裴元瑾捏了下他的手:“宁越。”
“为何?”傅希言其实刚刚也想到了一条去宁越更好的理由。
榕城如今的实力其实并不足以与南虞一战,只是占着各种天时的便利,让秦效勋没腾出手来对付他,双方这才相安无事。
可皇帝的踪迹去了榕城,哪怕秦昭自己不知道,南虞方面也可能会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进而引发战乱。
傅希言不是圣母,也知道秦昭与秦效勋的矛盾不可调和,迟早会有一战,却不希望自己成为导火索。
然而裴元瑾的理由更加直接:“近。”
的确,南虞有三大海港,比起南边的榕城,无论从这里出发到明州的陆路,还是从明州出发的海路,都要更近一些。
傅希言也厌倦了逃亡生涯。精神上的确有些刺激,但生活质量委实太差。正想着,他就啪得打掉了自己的脖子上的蚊子。
一行人都抹了同样的驱蚊水,就他效果不显!
他看着身边嗡嗡朝自己打转的蚊子,鸡血小剑突然从腰际飞出,直接将蚊子戳在树干上。
易绝和寿南山同时朝他看过来。
寿南山怕易绝质问,立马上前一步,正要解释,就见他又慢慢地挪开了目光。
寿南山:“……”
差点忘了,质问是用动嘴巴的。
尽管中途改道,但宁越本就在他们前进的路线上,并不会白费功夫多走冤枉路。
傅希言和裴元瑾悄悄商量定,准备直接从宁越去明州。他们问过小皇帝,明州知府虽然不是铁杆保皇党,却是先皇在位时期的进士,和摄政王那边没什么瓜葛,也能帮他们出海。
此去明州,多是山路,他们应该能够在追兵赶到前,将小皇帝脱手。
傅希言说:“早知如此,我们当时应该直接从临安去越州,反倒绕了一圈。”
裴元瑾说:“你这么想,追兵也会这么想。所以,他们应该猜不到我们改道。”
不过在改道之前,他们要先和一个人会合。
柴密的确没有想到裴元瑾这行人竟然这么随性,劫持皇帝逃命的大事,竟然说着说着就改变了方向。不过他们目前追踪的方向并没有错。
他一边以捉拿朝廷要犯的名义通知严州和宁越布防,一边亲自带人朝着宁越的方向追踪。
宋旗云跟了一天,便借口他们脚程太慢,独自脱离队伍不知所踪。
祝守信知道裴元瑾身边有个武王,宋旗云这个战力至关重要,奈何他位卑言轻,嘴巴刚张,对方就连影子都没有了,一时又气又恼,只能加紧催促柴密。
如今柴密手下掌握着近千人,有六扇门的捕快,也有禁军,看着人数众多,可是放到林中,很快就被淹没了,想快也快不起来。
好在老天待他不薄,有个脚程快的捕快很快发现了裴元瑾丢弃的那条战船。柴密亲自带人在船上进行了一番搜索后,找到了小皇帝故意塞在桌子接口夹缝里的一截内衣。内衣上有龙纹暗纹,可确定身份。
知道自己的方向没错,他和祝守信等人都是精神一振。
祝守信说:“他们在此弃船,定然是上岸了,我们去岸上找。”
“等等。”柴密说,“他们上次弃船,特意将船只打碎,散落四处以掩藏行踪,这次怎么会将船正大光明地放在这里?”
自从有了柴密,祝守信就把脑子落家里了,直接问:“你觉得为何?”
柴密说:“应当是障眼法。有可能江上另有船只接应,或者,特意派高手将船送到此处,再施展轻功离开,让我们在这里虚耗时间门。”
“那怎么办?”
柴密虽然猜中了傅希言的布局,却也不敢粗心大意:“先问问附近有没有人看到这艘船是什么时候停泊在这里的。”
这件事不用他吩咐,手下的捕快也早就自发地跑去找目击证人了。
也是赶巧儿,正好有樵夫每日在附近来回,确认了这艘船出现在的时间门应该是昨天傍晚之后,今天凌晨之前。
“那就是昨天夜里。”
柴密眼冒精光:“他们离我们并不远。”
“留下五十人在附近继续搜索痕迹,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