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丝厂腊月十八就放假了,李丽改对付不了雁临陆修远,可不就要拿她撒气。
怎么办?
宋多多陷入踌躇:再次厚起脸皮去找雁临求助,还是到李家告李丽改一状?
正犹豫着,事情有了转机。
下午三点来钟,宋多多和父母坐在摊位后生闷气,两个城管站在摊位前嗑瓜子,相对低声说着什么好笑的事。
其他摊主时不时对宋家投来同情的一瞥,偷摸地给予城管嫌恶的冷眼。
一个中年男人夹着公文包,快步走过来,到了两个城管面前,二话不说,给了一人一记耳刮子。
两个城管被打蒙了,刚要冷着脸发作,看清楚对方,立刻换上笑脸,点头哈腰的。
宋多多一看就知道,中年男人是两个狗腿子嘴脸的上司。
接下来,事情再无悬念:
狗腿子被勒令连续三天在饭点儿时间向宋家赔礼道歉,同时向顾客澄清先前瞎嚷嚷的质量问题;
宋家这两天的损失,由两个狗腿子做出双倍赔偿。
对两人的后续处理是城管内部的事,中年男人没细说,只承诺一定会从重从严处置,毕竟影响太恶劣。
宋多多高兴之余,没忘记问中年人:“同志,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是想弄清楚,还有谁是要一并感谢的恩人。”
“是有人跟我打招呼了,但不想让你们知道。”中年人笑呵呵的,“姑娘,我真不方便说,你也就别为难我了。继续好好儿做生意,再有谁找茬,你直接到派出所报案,别惯着那些不识数的王八犊子。”
“好,谢谢您,太感谢了。”
宋家三口频频鞠躬,眉开眼笑地目送中年人走远。
宋多多可以确定,是雁临让陆修远出手帮衬了。
不想让她承情的人,她只想的到他们,其中徐东北的插曲,是她无从知晓的。
早上七点多,雁临起床时,听到厨房传来的轻微声响,先是一慌,又是一笑。
昨晚给了修远一把家门钥匙,他说过早上会送早餐过来,要她不用早起。
雁临裹上披肩,匆匆跑去刷牙洗脸,然后走进香味四溢的厨房,从身后搂住陆修远。
“馋猫,饿了?”
“嗯。是不是淮南牛肉汤?”
“对。昨晚炖上的,热一下就行。油酥烧饼是老爷子跟小老爷子做的。”
“太幸福了。”
陆修远转身,捧住雁临面颊。清晨的她,像是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清新,晶莹,也一定是——他吻一吻她的唇,甜美之至。
雁临踮起脚尖,绕住他颈子,面颊蹭着他下颚。
“昨晚几点睡的?”他柔声问。
“十一点多。”雁临语带笑意,“有没有想我?”
“挺奇怪的,没人在怀里淘气,反而有点儿睡不着。”
雁临咬他一口,“说你想我。”
“想。”他轻咬回去,“想的要死要活的。”
雁临开心地笑起来。
“想的我真着急结婚了。”陆修远又说,“年前就把日子定下来,好么?”
“好。”
汤锅沸腾起来,陆修远转回身,“去冲杯牛奶,乖乖喝完,等着吃饭。”
“嗯!”
早饭上桌,一人一大碗牛肉汤、两个油酥烧饼。
汤浓郁香辣,牛肉鲜嫩细腻;油酥烧饼外皮金黄酥脆,里面柔软多层。
“唉,怎么会这么好吃呢?”雁临边吃边感叹。
陆修远一乐。他最喜欢看她津津有味地吃东西,优雅又可爱。
吃完饭,他恋恋不舍地起身,“今天得挨家串门儿,尤其三伯父三伯母家、杨家。”
“我哪儿也不用去,有事直接过来找我,没事就明天过来,带我去市里。”
“好。”
陆修远一整天没得闲,走得近的亲友都去了一趟,让人们确然明白他伤愈了,也退伍了。
回到家里,已是晚上九点多。
林婉看着电视等他呢,“都串到了?”
陆修远嗯了一声,在母亲身边坐下,“明天跟雁临去市里。”说了她要买洗衣机、冰箱的事。
“哪儿就轮到雁临花钱了?”林婉没办法赞同,“咱家可没这个先例。”
陆修远笑笑的,“咱家的先例全是恋爱结婚,我这情况不一样,跟你们那时的年月也不一样。”
“那又怎么了?恋爱结婚也有离的,相亲介绍也能遇见打心底喜欢的。”林婉笑说,“有雁临那个小开心果,你那一阵的状态好了很多,我跟你爸可做不到这一点。东西就是来回倒腾的事儿,明儿跟她说,我不准。”
“我说不动她。”陆修远已经再三劝阻了,但是小媳妇儿坚持,连不买些东西以后心里有压力、处处难做的话都说出来了,“她说以后要是吵架都没底气,因为家里没有一样她添置的东西。”
这还真是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