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影脊背开始一阵一阵的冒凉气儿。
她拿着铁锹就跑回去了,也不管身后霍齐的呼喊声,她一路回了家,窗子里映出沈清起的倒影。
他又在灯下看着那本书了。
辛月影把铁锹立在墙下,佯装自若的回了屋子里去,挑帘进屋的时候,沈清起的书已经不知去了何处。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沈清起疑惑地看着她。
辛月影挤出个笑意:“我有点饿了,你能不能帮我煮碗面?我估计霍齐回来也得饿了。但是我太害怕了,我不敢去灶房,你能帮我煮么?”辛月影两隻手无助的交迭在小腹上,战战兢兢地望着沈清起。
“”沈清起回头凝视着辛月影,面无表情。
他其实真的挺想问问辛月影,您又不是第一次埋尸了,何至于怕成这般?
沈清起细察着辛月影的神情,见她六神无主,紧张得揉搓着手指。
她似乎真的害怕了,沈清起微微蹙眉,温声问她:“你没事吧?”
“我有事啊。”辛月影欲哭无泪的看着沈清起:“呜呜呜,大半夜埋人,我还挺瘆得慌。我现在就想吃点热乎的压压惊,行吗?”
她两手攥成拳,放在唇与下巴间。
她看上去弱小且无助。
“好。”沈清起用手撑着下了炕,一隻手拽着辛月影为他做好的绳子,艰难的坐在轮椅上,挽着轮椅出去了。
辛月影膝行上炕,推开窗子去看,见沈清起已经挽着轮椅去灶房了。
她手脚麻利开始搜查。
枕头下面果然压着那本《续搜神记》。
她将书翻开,书直接摊开当中一页。
与其他崭新页所不同的是,这一页已经有些发旧,可见沈清起这些时日一直都在看这一页。
她急忙去看:
“谢端,晋安侯官人也。少丧父母,为邻人所养。”
由于繁体文言文外加竖行,导致她看得很慢,才看一这句,外面已经传来了轮椅的响动。
辛月影赶忙把书塞回原处。
沈清起挽着轮椅进来了,抬眼望着她:“鸡蛋,两颗够不够?”
辛月影尴尬的笑了笑:“最好来三。”
沈清点头,不经意看向枕头,目光一动,挽着轮椅的手也顿住了,他移目看向辛月影。
躺平姑娘
屋内寂静无声,朦胧的烛光勾勒着沈清起的身影,他轮廓分明的脸渐渐凝着颇为玩味的神态。
那双黑冰似的眸子,具有洞悉一切的力量。
他挑起一边唇角,斜斜笑着,“你在找什么?”
“!!!”
辛月影心里发出土拨鼠的尖叫声,可她面上却伪装的稀疏平常:“什么?找什么?这句话什么意思呢?我没有听懂。”
“你最好是听不懂。”
他渗人的神态,令辛月影感到十分不安,她眨巴眨巴眼睛,站起来了,挤出一个讪笑:“走,咱俩一起去灶房,你一边做,我一边吃。”
她跟着沈清起去了灶房,把肚子填饱。
不得不说,沈清起的厨艺精进了不少,她一碗没吃够,又盛了半碗坐在小板凳上吸溜吸溜的吃着面。
沈清起也没有说话,无声的望着坐在小板凳上的辛月影。
不会儿,霍齐也来了灶房加入夜宵。
因得有了霍齐的存在,气氛总算缓和了不少。
翌日,辛月影借口把昨日买的布匹和酒给宋氏送过去,便赶着驴车下山了。
她赶着驴车直奔市集的书摊。
“有续搜神记吗?”她问书摊贩子。
“有。”书摊贩子丢给她一本:“十文。”
辛月影交钱,驾驴车,风驰电掣赶往瘸马家。
瘸马这正有病人,辛月影进来和瘸马打了个招呼,坐在边上等他,过了长久一阵,病人终于走了。
瘸马贼兮兮的看了辛月影一眼,起身把门窗关好,回头问她:“怎样?你哥呢?”
辛月影:“先不提他,我问你点正事。”
她打开书卷,翻翻找找一阵,终于找到了“谢端,晋安侯官人也。少丧父母,为邻人所养。”这篇文,她把书摊在案上给瘸马瞧:“你帮我看一下,这上面写的是个什么故事。”
瘸马细瞧辛月影,见她脸颊紧绷,神思不定。
当初要搞臭孟如心时,她都不曾是这副神情。
瘸马也很快意识到有大事发生,他严肃起来,双手接过辛月影的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复又抬头看着她:“什么意思?”
“我问你啊!这是讲的什么的?我看不太懂。”
瘸马气得把书往案上一扔,“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这不就是个小孩看的神话故事吗?”
“这篇讲什么的?”
“田螺姑娘啊,你没听过吗?你小时候爹爹娘亲没给你讲过吗?”
田螺姑娘,她似乎听过,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