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走着,月光依旧清辉地当头照,借着刚才的气氛,涂筱柠脑袋一热便随口问了句。
“纪同学大学谈过恋爱吗?”
安静如鸡,涂筱柠知道自己又多嘴了。
可是夜空星朗,清风徐徐,他有些散漫地说。
“没有。”
空气凝结数秒,涂筱柠讪讪地笑,“不会吧?那纪同学的大学可太不完整了。”
她信他个鬼。
纪昱恆目不斜视,“怎样的大学才叫完整?”
涂筱柠踢着脚下的石子,脱口而出,“挂科逃课谈恋爱。”
“那涂同学大学完整了么?”
涂筱柠噤声了,他却定定地看着,等她说下去。
涂筱柠在想自己有什么可心虚的?便清了清嗓子,“还凑合。”
纪昱恆未再多言,两人绕了一圈便结束了此次“参观”。
自然又是纪昱恆送她回的家,涂筱柠觉得他这“车夫”好像当得有点频繁了。
车停下后她还在解安全带,他突然说了一句“谢谢。”
涂筱柠手上的动作微滞,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所以你相亲是因为阿姨吗?”她轻声问。
纪昱恆没有否认,也不加任何掩饰,“她的病是晚期,手术后一直在化疗,她怕自己熬不到我结婚。”
涂筱柠之前的疑惑也随之明朗起来,胸口闷闷的。
“那你和叔叔一直在医院照顾么?”
他坐着,长眸晦暗不明,“我父亲很早就不在了。”
涂筱柠心底一惊,赶紧说了句“抱歉。”
她深深自责怎么总是说话不注意。
静默了片刻,纪昱恆先开了口,“她最近情况不大好,这个误会恐怕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找到机会我会跟她讲清楚。”
她挠挠头,“没关系,阿姨现在也要保持愉悦的心情。”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补充一句,“而且你也帮过我啊。”
纪昱恆没再说话,涂筱柠开门下车,她朝他挥挥手他才发动了车子。
看着离去的车影,她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他优秀的背后,隐藏了多少个孤寂。
到家客厅的灯还亮着,母亲已经候在门口。
她心头一热,有点感动,刚要煽情却听到母亲八卦的声音。
“涂筱柠你不对啊。”
她不明就里,“我怎么了?”
母亲双手环胸,“你之前口口声声跟我说跟吴老师外甥不可能,可我光看他送你回来,就有三次了。”
涂筱柠吃惊地看母亲,她是地下党吗?每晚都趴在窗台偷窥她?
她被母亲盯得有点发怵,却佯装镇定,“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朋友?现在男女之间就没有普通这一说。”母亲是谁,哪那么容易相信。
“真是普通朋友啊。”涂筱柠哭笑不得。
母亲不耐烦地怼她,“赶紧从实招来!”
涂筱柠被缠得没办法,隻得实话实说,从初中班长的喜酒讲到今天医院的偶遇。
母亲听完沉默半晌,慢慢开始唠叨,“他父亲早逝,母亲重病,以后负担会很重啊,再优秀嫁他也是要吃苦的。”又看向涂筱柠,“但也是个有胆识,重情义的孩子,你被牵连的事,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他是银监你是银行调查对象,就像警察跟犯罪嫌疑人,他私下提点你就犯了忌。”
涂筱柠恍然,是啊,当时身后就是审问室,他这样未免有点冒险,他们的交情也不至于让他以身犯险,那隻加一顿饭是不是有点少?
母亲又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突然敲拍了一下手站了起来,“这样的话一切就说的通了。”
涂筱柠没听懂,“什么啊?”
母亲哼了一声,“反正你爸之前说的都是放屁。”
涂筱柠还是没懂,选择回房了。
母亲看着她的身影,赶紧拿手机找到吴老师的微信。
【吴老师,方便把你外甥的生辰八字发给我吗?】
涂筱柠回到自己房间就看到了床上那个巨大的毛绒熊。
又想起了纪昱恆,感觉今天才算真正认识了他。
想来她虽然普通平凡,可至少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而他……
她拿起手机看看时间,打开微信找到他的头像。
【你到家了吧?】刚要发出去又停下了。
她突然问候他,会不会让他觉得是同情?想想赶紧删了。
涂筱柠扔下手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纪昱恆我欠了你个大人情可怎么还啊。
盖好了,我跟行里借了营业部的柜员,一会儿你带他们到仁济给医职工发卡激活去。”
涂筱柠一听仁济愣了愣,然后踌躇着问,“饶姐,我可以不去么?”
饶静正好接了个电话,她把话筒夹在颈脖,双手动个不停,等挂了电话她抱怨着忙死了,发现涂筱柠站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