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婵没有梳妆,头发睡得乱七八糟的,而一向严于律己的姜行,居然也只是一袭绸衣,头发在背后松松束起,头上还有一缕微微翘起,削弱了不少他凌厉严肃的气势。
“封玉仙的事,可查清楚了?”
两人在被子里被裹住,姜行也在抱着她,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
“一个小姑娘怎么经得住玄衣卫的手段,还没用刑就全都说了,她坚称是皇贵妃叫人给她开的暗门。”
“皇贵妃?”温婵不太相信:“感觉皇贵妃,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姜行将她揽紧:“你这么信任皇贵妃?”
“妾身哪里了解皇贵妃,只是觉得皇贵妃身上,有点教育良好的世家贵女的傲气,应该不屑用这种代为邀宠的手段。”
就算真的要推自己人争宠,也不会选封玉仙啊,一定会选个自己的心腹,是要信得过不背叛的人。
没想到姜行居然点了点:“金氏的确不是这样的人。”
“她很聪明。”嗤笑一声:“若是不聪明也做不了这个暂时的皇贵妃,如此聪明的金氏,又怎可能昏招频出,别担心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比起都没怎么记住名字的那个封氏,自有玄衣卫去查。
“腰还酸吗?”
温婵红了脸,声音讷讷:“好多了。”
被子下他的大手,放在了她的腰上,轻柔的给她按着。
“要是永远都能这样下去,就好了。”
怀里抱着心心念念的佳人,炉火上煮着茶烤着香喷喷的甘栗,静静的看着外面落下的细雪,便是这辈子在这里隐居,姜行都能住得下去。
温婵轻叹一声,靠进他的怀中。
事已至此,该发生的不该发生,都发生了,再要死要活的内疚自责,也没什么用,此身已经入局,她也没有了别的选择,纵然是做替身。
“比起别的,你觉得我昨晚表现如何?”
温婵一愣,转头看他,满脸莫名。
“就是昨晚,我让你……舒服吗?”他满脸别别扭扭,简直如同被什么夺舍了,根本就不像姜行。
要说像什么,比较像心中怀春,身边连通房丫鬟都没有,新婚夜洞房花烛,看了辟火图却不怎么得要领,第二天心中忐忑像妻子询问自己表现得好不好的,毛头纯情小伙子。
温婵简直觉得悚然,可想想昨夜他的表现,挺熟络的,就是一直问这样好不好那样行不行。
她觉得有点可怕。
姜行没有在看她,却把她抱在怀里,喉咙里有微微的咕噜声,像是被很大只的狸奴抱在怀里又蹭又舔,然而姜行无论如何都跟柔软可爱的狸奴没有半分关系,更像是什么大型猛兽,老虎,或者是狮子,哪怕猛兽现在很温顺的样子,威胁感也是十足的。
而温婵居然发现,他耳根有点红,眼神也在漂移,失去了以往的从容和自信模样,让他看起来,像个年轻的男孩子。
他本来年纪也是不大的,今年二十六岁,如此年轻,便成了这大宣朝的主人,还是拥有实权的开国皇帝,怪不得封玉仙说什么都要粘上他呢。
“你一直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是昨晚把你弄疼了,音音不喜欢?”
温婵摇摇头:“没有疼,感觉,挺好的。”
感觉若是不说满意,他就要哭出来了,错觉吧,这是不可能的事。
哪怕姜行在她面前已经不是那个沉默寡言没血没泪的无情帝王,可跟哭唧唧这个形象,还是完全不沾边的。
“真的很好嘛?我……没什么经验若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温婵表情都变得惊悚起来,堂堂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就算是一只忙于打仗和朝政事,不重欲,也不可能没什么经验,便是萧舜这个婚后只有她一个的前朝王爷,加冠后,宫里的贤妃娘娘也赐了两个宫女,就是为了给萧舜知人事的,那两个女人他要过,但是没有给名分,从前一直在王府半奴不是奴,半主不是主的混,后来在哀帝赐婚后,萧舜就把人送去了庄子上。
曾经过门后,她一直觉得萧舜性格温和,待她也很好,乍一听这么个事,还呆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萧舜大她六岁有余,寻常王室子弟在他这个岁数,别说一两个侍妾,便是几个侧妃都有了。她也不是那等肆意发散善心的人,但萧舜就像打发两块破抹布一样把人打发到了庄子上,还是让她心里颇为难受,私下叫人给那两个姑娘送了些银钱,她才觉得好过些。
姜行也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年纪与萧舜是差不多,怎么可能经验很少。
他的发言让她大跌眼镜,而他这副羞涩不自信的态度更让温婵头皮发麻,怀疑他是被夺舍了。
他昨夜的样子,是真的显得有些生涩的,找地方就找了半天,但因为太温柔了,所以她没怎么察觉,如今看来,倒确实是……
温婵还能说什么别的,只能说很好,姜行可别再一脸娇羞的样子了,她害怕极了。
林启详顶着姜行能吃人的目光,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