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一丢,枕头放床头,等展煜出来,床上的人已经倚靠着枕头坐起来了。
展煜腰上缠着条浴巾,擦头发的手顿了顿。
孔少爷的睡袍大概都是一次性的,反正展煜没在他身上看见过两次一样颜色的睡袍,而今天,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拿了件暗红色的。
这样艳丽的颜色,他穿着竟然刚刚好,因为眉眼恰好更艳几分。
顺滑的丝绸像盛开到极致的红蔷薇,包裹着象牙制成的名贵艺术品,冷白的锁骨和胸膛在红的映衬下简直白的夺目,他头发半干,发梢滚落的水珠在领口氤氲出一片更深的颜色,看过来的海蓝色眼睛里,盈满不必宣之于口的暧昧笑意。
展煜就知道他不会老老实实的睡觉,然而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毛巾。
他深吸口气,连声音都是紧绷的,“怎么不吹头发?”
孔淮殊总嫌吹头发麻烦,即便有家政智械帮忙,也总觉得不耐烦,不急着出门的时候,头发擦到半干,然后做点什么打发时间,过一会儿就干透了。
今天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展煜既然问了,孔淮殊就笑吟吟的说:“不想动,你帮我吹?”
展煜想不出吹个头发这花孔雀还能做什么,于是只犹豫了一下,就转身去拿了吹风机。
等他从浴室出来,他已经换好了居家服,长裤短袖,捂的严实,孔淮殊在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上坐着,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展煜在他身后站定,修长的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头发里,动作尽量放轻。
他也不怎么吹头发,大概以前做佣兵时,就没有这么精细的生活习惯,而且短发干得很快,后脑那几缕长发只留了一层,搞不好是为了遮一下后颈会露出衣领的部分疤痕才留长的。
所以他吹头发的技能也很生疏,担心自己扯疼孔淮殊,吹得很慢,好一会儿才吹完一小部分。
这时候,孔少爷指挥道:“你不能这么吹,头发都吹趴下了,很丑的。”
展煜停下,虚心求教:“那怎么吹?”
孔淮殊撩起额发,示意他:“从前往后吹。”
展煜:……
为什么觉得不太对。
但他还是站到了孔淮殊面前,吹风机吹出的热风里,他的指腹时不时擦过孔淮殊的额头,孔少爷的发际线十分优秀,甚至有个不太明显的美人尖,墨绿色的发丝柔软顺滑,握在指间像一把丝绸。
吹了两分钟不到,展煜举起吹风机,低头看孔淮殊:“手,放下去。”
孔淮殊抬头,漂亮的一张脸上写满无辜,甚至还透出几分乖巧,他老实的“哦”了一声。
下一秒,那装出来的纯良就破了功。
孔淮殊挑眉轻笑,那两根修长冷白的手指确实放下去了,只不过是不怀好意的沿着腹肌滑下去,在肚脐那个凹陷的小窝处停顿,他仰头,笑得挑衅。
展煜垂眸看他,喉结滑动,声音沉哑,带着一些警告:“孔淮殊。”
“怎么?”孔淮殊勾着唇角:“你让我放下去的,还放吗?”
吹风机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开关自动关闭了。
孔淮殊被摔进柔软的被褥里时还懵了一下,疼倒是不疼,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展煜动作很快,膝盖顶开他的腿,倾身跪在床上,挺拔的身影沉沉笼罩住孔淮殊,逆着光的眼眸晦暗不清,他俯身,还带着水汽的吻湿热的落下来。
这是孔淮殊的房间,处处都是龙舌兰酒醇烈醉人的酒香,对他来说是绝对舒适放松的领域,那一丝异样很快被他抛到脑后,手肘一撑,上半身仰起,他一手勾住展煜的肩,舌尖侵入,热烈迎合。
谁也不肯退让示弱,新雪与烈酒纠缠,轰然间燃起一簇雪夜篝火。
展煜身后的长发滑了下来,垂落的金棕色发尾擦过孔淮殊敞开的领口,发丝带着未干的水滴,在冷白的皮肤上留下冰凉的水痕。
孔淮殊被激得战栗,终于招架不住,指尖发颤的捉住他的领口轻推了一把。
展煜犹不肯罢休,最后不轻不重的咬了下他的唇,这才稍微分开一个间隙。
“嘶……”孔淮殊拇指擦过唇角,确认没破皮,这才笑着抬手抚上展煜的侧脸,他眼底还浸着水汽,微肿的唇勾起,“宝贝儿,你今天可真热情。”
他意有所指的抬起膝盖。
展煜闷哼一声,抬眸看他。
年轻俊朗的alpha眉眼锋锐,不笑时那种沉沉的压迫感第一次施加在孔淮殊身上,那些被血与火淬炼出的凶悍和狠厉始终尘封在记忆深处,即便偶尔露出端倪,展煜也会为了融入这纸醉金迷的首都星而刻意收敛,然而此刻……
孔淮殊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可他面前只有展煜,那是他全然信任的人,于是他也只是身体一僵,有些困惑的叫了声:“展煜?”
“淮殊……”展煜凑近他,轻咬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呓语般说:“淮殊,你想标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