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房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给厉雍打电话。
哥哥是他唯一可以倾诉的人。
但……
“怎么不说话啊小珉？收讯不好吗？”在电话另一头的厉雍叹了口气。“你们的藏龙杯，我看了在线转播。”
听到「藏龙杯」三个字，厉珉一下子捏紧手机。
“别太难过，小珉，胜败乃兵家常事。”
“只要你们当下尽全力打，就不算输家。”
“剩下的，把问题找出来然后解决掉就行啦，以你的天赋，路还长着呢。”
如果厉雍没有安慰他，也许最后，厉珉忍着忍着就把话忍回肚子里去了。
但听到厉雍用温柔的声音说出这些话，他便忍不住。
既委屈又愤懑，不解且难受。
“哥……”
“怎么啦？”厉珉很少出现这样低落的情绪，让厉雍很是新奇。“不会真因为输一场比赛就一蹶不振了吧？”
他开玩笑道：
“我认识的厉珉……”
“如果是故意的呢？”
“可不是这样……嗯？”厉雍疑惑。“什么不是故意的？”
厉珉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替哥哥成为青训的。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发现，自己也是喜欢这行的。
哪怕青训的生活比想象中苦闷，但只要有机会站到赛场上，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不算以厉雍的身分上场打的城市赛，「卧虎杯」便是厉珉参加的第一场线下正式比赛。
虽然现场的观众寥寥无几，却已经足够振奋人心。
所以厉珉也渐渐改变心态，变得更加积极主动，不论在训练上还是人际往来间。
直到听到那两人的对话。
厉珉第一次萌生退意。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让厉雍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哪怕他的追问被厉珉含糊其辞地带过了。
“没事，我下月就回国了。”厉雍顿了顿。“你能回家吗？”
厉珉疲惫地闭上眼睛。“可能没办法，最近。”
“那行，我去找你应该可以吧？”
“哥你要过来吗？”
“嗯呢，过去看看是谁欺负我弟了。”
闻言，厉珉心里一暖。
厉雍总是有三言两语就把他哄好的本事。
“没人欺负我的。”
“好，没人欺负你。”厉雍听厉珉的语气正常许多也放下心来。“不过我一直想去看看青训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我还是过去找你吧，应该不会不方便吧。”
“不会，周末有自由活动时间。”
“那行，我确定好行程再跟你说，没有意外的话我应该会开车过去，到时候一起出去吃个饭也方便。”
“好。”
厉雍那头传来有人喊他的声音。
“不说了，我同学来找我，到时候见。”
“嗯，拜。”
厉雍把电话挂了以后，厉珉放下手机。
他起身，拉开窗帘。
就在这时，小庄进来了。
“你、你怎么在？”
大概是没想到这个点厉珉在房间里，也可能是因为刚刚的对话而不自觉地感到心虚，他的神色惊慌，模样忐忑。
厉珉回过头。
阳光从他背后的窗户透进来，打出半面阴影。
“我在很奇怪吗？”
“啊？呃……”小庄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以为你还在训练室，教练不是说要跟你谈一谈吗？”
“已经谈完了。”厉珉唇角一勾。“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小庄挠了挠头，眼神闪烁。“你要吃点什么吗？我们打算订个外卖。”
“好啊。”厉珉回答。“亚军奖金虽然不多，还是我来请客吧。”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小庄一愣。
“怎么突然提这个……”
“没什么，只是想到，大家因为输了比赛那么难受，我作为队长也没什么能做的，就花点钱吧。”厉珉笑笑，笑意却不及眼底。“毕竟这可能是我们一起打的最后一场比赛了呢。”
厉珉从那之后变得沉默寡言。
虽然也是该训练训练，该吃喝吃喝，但基本上和队友都不再有私底下的交流。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少爷」的名声变得更加「响亮」。
不过厉珉不在意。
他关心的只有厉雍什么时候过来。
日子过得很快，厉雍如期回国，先回家一趟后，立刻就和厉珉约了时间要去探望他。
于是厉珉早早请好假，订了餐厅，只等厉雍过来。
但最后他没有等到厉雍，而是等到了一条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