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的脸涨得通红,情绪却没失控,甚至还有本事再次挑衅:“我已经在实习阶段,等过完年,不管远哥做什么,我都能在他手底下混个文秘的职位。”
“这就对了。”雁临不恼,反而赞许地一笑,“有什么招数,只管冲着陆修远用,干嘛找我的茬?三流大学出来的学历混子,谁会缺心眼儿到被你打击到?”
对方不是爱拿学历说事么,她这会儿也很乐意。
王萍咬了咬牙,已经起了打人的心。
雁临却是绕着手臂,再拱一把火,“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不过是块狗皮膏药,我倒很希望你折腾出新花样。”
她还没回击到尽兴,房门被祖母推开。
“雁临,看我给你买什么好吃的了?”叶祁捧着好些东西,根本顾不上看室内的情形。
王萍摸一摸发烫的脸颊,没敢回身,坐回到沙发上。
雁临忙过去接手,“还以为你就在家呢,原来跑出去给我买零嘴儿了?”
“你妈最近长出息了,信一写就好几页,说过你做衣服、做功课的时候喜欢吃点心,三不五时开个黄桃罐头,我就去供销社、小卖部转了一圈。”叶祁把点心匣子放在临窗的一张小桌子上,打开来,“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诶呀,居然有好几块拿破仑?”雁临惊喜,拿起一块又叫做千层酥的点心看了看,“是不是给人加钱啦?这点心去年还是供不应求的稀罕物。”
“是加了点儿钱。”叶祁又拿出个两个纸袋,“现在就有祭灶糖了,买了两种。”
雁临探过脑袋看,见有长条的关东糖和糖瓜,立刻拿了一块糖瓜放入口中,“我可喜欢吃这个了。”
“爱吃就对了,明天赶集多买一些。”叶祁安置好其他的零食,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笑得那叫一个开心,“来回的路上,好几个人问这身衣服哪儿来的,是不是儿媳妇特地去市里给我买的,我说是我孙媳妇给做的,一个个的都说我有福气。”
“快坐下歇歇。”雁临携祖母到沙发那边。
叶祁这才注意到王萍的存在,也当即察觉到她神色有异,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笑问:“王萍也在这儿啊,跟我们雁临说什么呢?”
“没什么。”王萍脸色倒是不红了,表情却跟生吞了苍蝇似的。她仔细看着叶祁的穿戴,又看看雁临身上的衣服,“这些……都是雁临做的?”
“是啊,”叶祁笑着落座,“雁临会设计也会做衣服,今天我和你爷爷穿的衣服,都是她做好带来的。”
王萍低了低头,没让对方看到自己脸上闪过的难堪之色,随即歉然地望了雁临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对了嫂子,能不能教我设计衣服?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
“得了,你打心底瞧不起我,就别在长辈面前装腔作势地喊我嫂子了。”雁临表情冷了冷,“我教你设计衣服?难为你说的出口。刚才不还把我说的除了长相一无是处么?”
“刚才怎么了?”叶祁关切地打量着孙媳妇,“吵架拌嘴了?”
“还不如痛痛快快吵一架。”雁临瞥了王萍一眼,“莫名其妙的这个人,跟爷爷说有重要的话跟我说,结果到了这边的客厅,就跟吃错药似的,对着我说这说那,……”把王萍说过的话复述一遍。
叶祁听到中途,已经是神色不虞,听到末尾,眼中已隐含怒意,唇角却是牵了牵,对王萍说道:“你又不是我们家人,更不了解雁临的情况,怎么能自以为是地说那些没轻没重的话?”
“但是……”在王萍的记忆中,叶祁还是第一次甩脸色给她,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她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奶奶,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一番好心,劝人读书怎么都没错吧?而且刚刚她把我好好儿地挖苦了一通。”说着几乎是瞪了雁临一眼,“就差指着鼻子骂我了,那些话你怎么不跟奶奶学?”
“我既然开了头,就会把事情说完。”雁临笑一笑,把余下的事也照实复述一遍,末了还问王萍,“我有没有隐瞒或者添油加醋?”
王萍不吭声了。
“奶奶,这位王萍小姐,以后跟你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跟我就算了,我不想跟讨厌我、我更讨厌她的人来往。”雁临诚挚地望着祖母,“她动不动就说我嫁给修远了,所以才有底气怎么怎么样,我就奇怪了,修远又不认得她是谁,她怎么一副歹毒小姑子的嘴脸?”
跟人断交的事,她又不是没做过,要是不这么应对,陆修远恐怕才会觉得奇怪。
王萍瞠目。她怎么也想不到,雁临居然会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竟然明打明地说不想跟她来往。这种路数,她实在是没见过。她和陆修远不是昨天才到的么?不是跟老两口初见,之前一点儿感情也没有吗?怎么就敢说出这样的话?
叶祁握住雁临的手,“没事没事,不想见谁咱们就不见,更不用听谁说那些着三不到两的话。”好一番安抚。
王萍已经是坐立难安。
叶祁转向她,凝着她的眼神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