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族长又看了一眼李贤东,然后?说?道,“好,那就成,酒坊和番椒育种?,你家里也是,有什么问?题和需要,你就来?找我。”
“哎,族长,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嗯。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想一想。”
李贤东也不问?李族长需要想什么,族长要想的事情多了去了。
反倒是李族长,在自己家堂屋里转来?转去,差点把地砖都踩松了,最?终下了一个?决定:族里的杜仲种?子再不卖了。等过了初五回来?,没有问?题,自己就把那种?子全种?上了。
平山村这边,因着李小寒掀起了巨大波澜,而府城里,李小寒这边,也不像李贤东所说?的,事事安逸。
府城,官衙旁一个?小院子,李小寒和张辅坐在园中的一个?凉亭内,四边视线可见,没有他人。
所以说?,要说?什么秘密,最?好找一个?四面没有遮挡的地方,最?低限度的降低了什么门后?、柱子后?、屋后?有人悄摸偷听的可能。
“我怎么听说?二月二京城里开文会了,听说?公主烧了一树的白蜡。”李小寒问?道,这个?跟当初他们说?的宣传方案不一样,当然,这个?效果更加好就是了,有什么比京城里的八卦更加忍人注目。
“最?近在各处收集白蜡树和白蜡种?,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张辅举起茶盏,给李小寒倒了一盏茶,“京城里太孙殿下好文风,举行了二月二的曲水流觞会。本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过公主喜欢白蜡,我便尽力使人供应了一批。”
想要扬太孙的文名,结果却?烧了一树定城的白蜡,这效果,不能不说?,是有一点讽刺对比在身上的。
“不过,就没有人跟公主说?一说??万一太孙不喜欢呢。”李小寒问?道。照理说?,公主出这种?昏招,应该会有人提醒她呀。
“太子故去之后?,只剩下这一个?同?父同?母的妹妹了,陛下宠爱的很。太孙跟公主姑姑又极为亲近,没几个?人能让公主听得进去的。”
李小寒皱眉。
不,有一个?人设身置地的为太孙考虑,这个?人,无论从身份,还是地位,还是智慧上,都不会让太孙的盛会出这种?纰漏。导致定城这边抓到这处漏洞,最?后?传到定城的,居然不是太孙的文名,而是公主的豪奢。
这个?人,就是皇帝陛下。在陛下心里,公主应该没有太孙重?要。
但是,如今没有劝住,那就很可能,陛下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总有人能劝得住公主的。”
李小寒看着张辅,缓慢的,一字一顿的问?。
张辅眼里像是带上了讶异,又像是理所当然知道李小寒会问?一样,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和默契,“我们也是最?近得到了消息。”
张辅看了看天,声音又压低了一层,“病了。”
窥视帝踪,可是死罪。
一时静寂。
春风微微吹拂,带着刺骨冷意?。
传闻在春天真正暖和之前,会有一波倒春寒。
听到皇帝病了的消息, 李小寒并不觉得高兴,只觉得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往上浮,满身的寒意光靠手里的热茶根本止不住。
一个皇朝不稳定的最明?显特征, 就?是中央出了问题, 导致对地方没有了控制之?力。礼乐崩坏, 动乱四起。
虽然已经剧情预知这个时刻一定会?到来,但是当这个时刻真?正开始到来的时候, 李小寒还是感觉到一阵阵惧怕。
对动荡不安的朝局的害怕;对这种历史?大势下,个人如何强大也只能被挟裹着往前走?,无力掌握自己命运的害怕;对庞大的未知感到害怕。
一个临老临病的开国帝王,为了维护自己的一手打下的江山,会?做出何种疯狂的举动?
一个匆匆上位的太孙,颇有文名, 暗地里?却四处受制, 连公主?都制止不住, 这样的继承人, 监国理事,他?会?如何稳定自己的位置?
还有看似高贵的公主?, 不懂政事, 却又几?乎无人震慑, 谁知道她想要什么?
一个理智的正常的对手不可怕, 但是一个掌握了巨大力量, 但是却不理智不正常的对手, 你永远猜不透他?会?出什么样的招数。猜不透, 便无法正常的准备应对。
这样的人, 朝廷里?有三个。
李小寒不为定王感到担心,这是天命之?人, 最后的胜利者。
她只为自己这些?不入贵人眼的弱小的平民感到担心,只怕城门打架殃及池鱼,观剧定律:主?角身边的人容易早死。
李小寒喝一口热茶,不由自主?的开始想万一情况到了最坏的境地,自己应该怎么做?现在准备的充不充分?还要再准备些?什么?
“你很冷?”张辅看见李小寒眉头紧皱,双手捂紧茶杯,热茶喝了一口又一口,担心的问,“又或者,你在怕?”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