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嵘远趴窗子边上独自生闷气去了,司机再说什么他都不搭话。幸好酒店离得不远。
还是司机帮忙,两人才将姜嵘远扶回房间。方度秋不放心他一个人睡,把人放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姜嵘远仰躺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方度秋看,方度秋刚给酒店打电话要了解酒茶。
“看什么?”
姜嵘远嘻嘻笑,“我好开心呀度秋哥,不对,是好幸福呀度秋哥。”
方度秋坐他身侧,“为什么?”
姜嵘远一件一件给他数:“你帮我转学,让孙阿姨给我送饭,我吃得好饱……以前,以前要打工的时候……我经常没时间吃饭……要饿着上课……”
“你还带我去见你的发小了……嘿嘿……发小……他们还给我送礼物……他们是不是也接纳我了呀……”
“度秋哥还带我来,来,来花市玩……度秋哥还牵我的胳膊,自从和度秋哥结婚后,每天都很幸福……”
方度秋被他的话戳中心窝,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姜嵘远独自辛苦了很久……
“我也很幸福。”
“阿远记得我的喜欢,把好吃的东西都留给我,给我剥虾给我喂螃蟹,会给我按摩,生病了半夜还要给我量体温……”
方度秋俯下身,在姜嵘远的注视下,第一次主动亲上姜嵘远的额头,“和阿远结婚后我也每天都很幸福。”
姜嵘远闭上眼睛,反正电视剧里演的,接吻都是要闭眼的,期待方度秋的下一个吻。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方度秋,方度秋很克制地停了下来,万一姜嵘远醒来不记事,这些话不都白说了,以后还得找机会表白。
姜嵘远等着眼等呀等,没等到方度秋的吻,等到了周公,躺床上欢快打起了小呼噜。
方度秋挠了挠他的肚皮,姜嵘远撅着屁股缩回被子里,方度秋手指点在他鼻尖上,“幸福小猪。”
醒酒汤一点没派上用场。
姜嵘远生平第一次醉酒,幸好“喝得”不多,睡了三个小时人就清醒了。
姜嵘远其实醒了有一会了,鼻尖闻着银冷杉的甘芳,姜嵘远把头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他此时着实没有勇气睁开眼面对方度秋。醉酒告白,还把偷亲老婆的事说了出来。
脑海中不断回闪他在饭店和车上的光辉事迹,太丢人了。
但是一想起方度秋最后说的话,还有那个吻——姜嵘远蹭得鲤鱼打挺坐起来。
“度秋哥。”
方度秋在外间答应他,姜嵘远穿上拖鞋嗒嗒嗒跑出去。鞋面在地板上碰地震天响。
“度秋哥,”姜嵘远站在方度秋面前,刚才头脑一热聚集起的勇气瞬间又消散了。
“怎么了?”方度秋合上电脑,转头问他。
“那个……那个……我,”姜嵘远抓耳挠腮,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方度秋静静地注视着他。
姜嵘远豁出去:“度秋哥!你睡前是不是亲我了!”语调铿锵有力!正义地像包公。
方度秋好笑:“你怎么知道,说不定是你做梦梦到的呢?”
姜嵘远瘪嘴,“你又骗我!哼!我都记着呢!”
“那你还明知故问?”
姜嵘远卡壳了,“我……,我就问问。”
“问完了呢?”方度秋的表情很平淡。
姜嵘远不知怎么,情绪突然上来了,眼眶都憋红了,“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了,一点点就行……”
姜嵘远一露出委屈的表情,方度秋就后悔了,好好的欺负小孩干什么。
方度秋站起来将人揽进怀里,嘴唇贴上他的鬓角:“是我中午亲你了,是我不好……”
姜嵘远的眼泪倏的掉下来,落在方度秋背上,“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欺负我……”
这滴泪珠,径直落在方度秋心间最柔软的地方
方度秋松开他,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擦去他脸上的泪珠,“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
姜嵘远破涕而笑,“哼,那要看姜公子的心情。”
“下午带姜公子去吃牛肉火锅行不行?”方度秋捏他的脸,把他的嘴巴捏成小鸭子。
姜嵘远笑眯着眼:“姜公子说他要考虑一下。”
方度秋一晒,“别考虑了姜公子,中午就吃了几口生腌,没等上第三道菜你就趴下了,你睡着后我在外面听见你的肚子在叫。”
姜嵘远:“哼,那也要考虑一下。”
方度秋掐他的腰:“别得寸进尺啊你,你半夜偷亲我的事还没和你算账呢。”
姜嵘远:!!!糟糕糟糕!!
“哈哈哈怎么会呢度秋哥吗,我这么纯洁善良的好学生怎么会干这种事呢?”姜嵘远打哈哈,“我也饿了度秋哥,咱们先去吃饭吧哈哈哈!”
头顶空调竭力吐出冷气,店里人声鼎沸,面前的桌子上架着一口铁锅,说是铁锅,其实用铁盆来形容更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