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神色慵懒的倚靠着暖塌,亦或是昨夜睡得不安稳,眉宇间显露倦色。
“如果你姐姐真想留在府中,那就好生伺候将军和夫人,不能有一点怠慢。”齐夫人抬手扶髻,看着桌上的茶,倒映在杯中的神色也格外淡然。
柳风松了口气,面露感激之色,磕头以后才起身离开,脚步也略显轻快。
经过一夜的折腾,周显祁总算是消停了,所有人都一脸倦意,苦守一夜,总算是等来了一个好消息。
王妃回去后便让人将周颜兮传唤过来。
青石绿阶,框景宜人,一尊怪石立于框景下,长廊浮影,新竹探窗。
每每有人走过,都会轻轻博取花香,碧浮在前面带路,穿过一路的框景,所见之色皆不相同,姹紫嫣红又或是绿茵怪石。
周颜兮来到王妃跟前,碧浮颔首退出,并将房门阖上,周颜兮看着倚靠着暖塌的母亲一脸倦容,仿佛病危的枯木,脸无容光,很是萎靡。
无力的支着头,轻轻阖着双目,袖边青烟飘渺,倾入心脾,倒也让王妃脸色好了些。
周颜兮规矩的站在那,王妃抬起有些模糊的双眸,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眨了眨眼睛才看清。
周颜兮真如出水菡萏,双瞳剪水,千娇百媚,垂立于额前的一对白玉掩鬓流苏扶眉。
王妃在她脸上并未看见有担心兄长的神色,周颜兮立在那的确是佳人一位,不过此时看着她清澈的双眸,王妃只觉不寒而栗。
在她眉间的确探察不到半点担忧之色,周颜兮垂下眼眸,不知道母亲在看些什么。
“颜兮你过来!”王妃无力的抬起手朝着她招招手,周颜兮非常乖顺的走过去,心思纯净的看着母亲。
周颜兮脸上浅浅的笑意被这一巴掌打散,替代的则是震惊和不解。
掩鬓磕着眉骨,让她双眸有些湿润,母亲为何要打她?周颜兮跪地,一脸茫然无助的看着母亲。
王妃知道,周颜兮从小到大最会演戏,特别是无辜演得最像,甚至有时候她都分不清周颜兮是否在说谎。
此时看着女儿的这番神情,王妃却感觉指尖发凉,胸膛间也流动着一股凉意。
“是不是你设计陷害你兄长?”王妃微蹙眉头,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倒也有些三分笃定,周颜兮从小就带在她身边,什么脾性她做母亲的怎么会不知道。
周颜兮还想着装无辜,可母亲的眼神却好像看透了一切,周颜兮假意拭去眼角的眼泪。
“母亲,你为何会这样说,我为何要去陷害兄长啊,倘若兄长将皇兄惹急了,我们也没有好果子吃啊!”
周颜兮说得绘声绘色,若是旁人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怕是早就心软了,可王妃从小就见惯了她的这种小伎俩。
说完,王妃便毫无犹豫的又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周颜兮的哭声渐止。
“你别装了,颜兮你在我膝下长大,你是怎样的我难道还不知道吗?早就说过女子要心性纯良,你才十七岁,日后你莫不是要反了天了。”
王妃痛心的抚额,明明都是一奶同胞,唯独这个女儿的心思最为深沉,最让人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更是无从得知。
他就是一个废物
周颜兮神色淡然,收起那一副做派,在没有得到母亲可以起来的命令,她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匐地青烟,随袖而起,阵阵盈香回旋于脚踝裙摆。
惺惺作态的眼泪被她擦拭去,她直视母亲的双眸,将她眼中的神色统统抛之脑后。
“母亲,兄长本就是个废物,这辈子都无法封侯,母亲并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坊间对兄长的闲话那可不是一般的多。”
周颜兮来回踱步,脚下沉香,宛如踏云而来的玉面神官,眉宇间尽显疏离与漠然。
“你……”王妃怒不可遏的指着周颜兮,她虽在心里有了答案,可听着女儿亲口说出,她这心就如同有一把剑狠狠的刺入,不断的在剜取她的心头血,整个人顿时脸色煞白。
“你们一奶同胞,你怎可如此恶毒,从小到大,我们不曾授予你什么奸诈之术,你究竟是从何学来?”
王妃捂着胸口,一阵阵痛处让她抓紧胸前的领子。
周颜兮眉目间尽显冷意锋芒,看着母亲痛苦,她心里并未生出半分怜悯,反而还笑出了声。
王妃惊诧的看着眼前的女儿,看着周颜兮娇媚如花的脸,她竟有些认不得。
“是一奶同胞,可耐不住他蠢啊,用我的令牌去杀人,到时候他拍拍屁股就能走,母亲,你可曾想过,若是皇兄没有调查,坠入大狱的便是我。”
周颜兮语气轻盈,却透着丝丝凉意,她看着升腾的青烟,轻轻用手将其打散,举止优雅,看着母亲眼底依然清澈。
王妃颤抖着唇齿,指着周颜兮,脚下软绵,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起来,一股冰冷的气息席卷全身,指尖泛白,脸色发青。
“逆子!”王妃扬手又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周颜兮轻抚着有些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