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游执的真实身份后,原本就拿他没有什么太多办法的时谨礼显然已经彻底放弃对付他了,他尽可能的满足游执的一切要求,但又像他们刚认识时一样带着若有似无的疏离。
等杨昌骏换好衣服,三人扔下凌乱的房间,共同乘电梯下楼,扫了三辆共享单车嘟嘟往景区去,抄小路竟然比打车还快。
到景区门口已经快四点,时谨礼匆忙买了三张票,赶在截至进入的时间前带着两人进去。
猴头市和红檀市虽然都属于季北省,但一南一北,深受周边不同文化的影响,风俗景色皆大相径庭,处处迥异。
时谨礼长这么大还没来过猴头,初进景区时还有点儿新鲜,好奇地四处看,脑袋转得跟拨浪鼓似的。
游执站在旁边观察他,目光精确地追寻着时谨礼的目光,锁定了他看过且表现出想要的所有东西。
“等我会儿。”游执说完,转身进了人群。
两人找了个没人坐的长椅坐下等他,时谨礼一边用随身带的湿巾擦椅子上的灰,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杨昌骏说话:“这地方每天来那么多人,能查出什么?你守在这儿纯就是浪费时间。”
“不算。”杨昌骏说,“人多才有掩护,才好办事。”
时谨礼显然不大认同,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师兄弟俩左右坐在长椅上,不约而同地开始观察周围络绎不绝的游客。
没过多久,游执提着一大袋小玩意儿回来了,别说杨昌骏,时谨礼都吃了一惊,问:“你买这些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吗?”游执从购物袋里拎出个用塑料袋兜着的纸饭盒,“先吃吧,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在睡觉,没吃东西呢。”
时谨礼唔了一声,接过塑料袋放在腿上,慢吞吞地解开上头的结,用袋子里的竹签挑起一个包着肉和咸菜的半透明馃子,塞进嘴里。
“这个景区主要就是山和里头的猴头村,村子有唱傩戏的,每天都有表演,还有建筑之类的,很有特色。”
“他们前几天唱傩的时候我在外围看过,”杨昌骏说,“没看出什么来。”
“不好说,”游执一摊手,“大师兄,你看着就正气凛然,是个鬼都能注意到你。”
这倒是,杨昌骏身材高大,又长得浓眉大眼,往人群里一站算是鹤立鸡群,任凭谁第一眼都能看见他。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骂还是夸,杨昌骏没接话,只和游执一起瞅着时谨礼。
时谨礼吃完最后一个糯米馃,把竹签插进纸碗里,随手绑好塑料袋,走到垃圾桶边上扔了:“去看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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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塔(二)
景区门票一人两百,不包表演,要看唱傩还得再掏八十买观影券。
时谨礼拿着手机扫码买票,听见杨昌骏在后头跟游执嘀咕:“这也太坑了。”
“一瓶水十块。”游执指了指售票处的冰柜,“可乐十五。”
杨昌骏听完忍不住啧啧,时谨礼手里拿着票,又买了三瓶冰镇苏打水,用白塑料袋兜着,招手示意他俩跟着往里走。
进了唱傩的表演区,三人挑了个最高的位置坐,时谨礼摊开塑料袋,给他们俩分水喝。杨昌骏一边嫌贵一边喝的比谁都快,两口喝掉大半瓶,呼地吁出一口气,撑着膝盖往中央舞台上看。
表演区的建造类似古罗马斗兽场,周围环抱用砖石堆砌起来的观看台,中央留出一片大广场空地,空地上用坚实粗壮的木梁搭建起舞台,之后则是一座看起来十分复古的独栋建筑。
时谨礼拧开水喝了一口,扬扬下巴示意他们去看那建筑:“那是什么地方?”
“他们村祖坟。”杨昌骏没所谓地说。
一边的游执听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概知道时谨礼这么有趣是跟着谁学的了。
时谨礼略有一点近视,日常生活倒是没什么影响,他眯起眼睛往那祖坟里看,好容易才在门上看见了印着“宗祠”字样的匾额。
不多时,有工作人员合力扛着个巨大的木柱上台,咚的把那柱子直立放在舞台中央,引得挂在上头的面具饰品哗啦啦一通摇。
紧接着表演的演员就戴着夸张的大面具上来了,时谨礼的目光掠过站在台上的几个演员,略略垂头,去看不远处环境昏暗的祠堂。
“诶,大王。”时谨礼拍拍游执的膝盖,“这个祠堂是不是……”
游执的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这个表情混杂着喜悦不安和古怪:“你叫我什么?”
“大王啊,”时谨礼看他,“鬼王嘛。”
“别这么叫。”游执伸手按住他的后颈摩挲,“问什么?祠堂怎么了?”
时谨礼被他按得脑袋一点一点的,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打开:“这祠堂的环境是不是太暗了——”
话音未落,昏暗的祠堂内就浮现出一个缓慢行走的人影,时谨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猛眨了两下眼睛,发现还有,然后一手拉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