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会儿游执也完事要出来了,时谨礼点点头说行吧,朝游执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带着他乘电梯下楼。
“问出什么了?”
游执双手背在腰后,吊儿郎当一大爷似的,盯着电梯顶上的日光灯道:“没问出什么,警惕得很。不过她十有八九是不喜欢步雅,每次我一提,她那眼神跟要吃了我似的,估计就是她把人赶走的。”
说到这儿,时谨礼也想起那天晚上曾在步雅的电话里听见王母怒气冲冲的声音,认同地点了点头,道:“我刚刚去看了一个今早入院的女孩。”
游执听出他话中深意:“也丢魂了?”
时谨礼点头:“十有八九。我听他们家里人说,那个女孩之所以在医院,是因为和人约好了来看住院的朋友。”
“住院的朋友?”游执若有所思,旋即眼神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你是说,她是来看王皓的?”
时谨礼不置可否,反问道:“那你觉得,是谁让她来的?”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时谨礼和游执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目光之中看见了答案。
他们异口同声道:“步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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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灵魄(十四)
“师叔,你们抓那鬼为什么要我来啊……”
是夜,杨智蹲在小区绿化带里,浑身上下全副武装,唯有一双眼睛露在防蚊帽朦胧的纱布底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路。时谨礼和游执蹲在他身边,一左一右活像俩护法。
然而这俩护法压根没用,蚊子该咬他还得咬,更可恨的是,蚊子竟然只咬他,压根看不见他身边那两个大活人。
杨智拉拉个脸,一边伸手拍蚊子,一边挠腿上被咬出来的一串包:“怎么不咬你们俩,哎呀,这也太不公平了。”
他边说边把飞过来的蚊子往他们俩身边赶,没过两秒那群被赶走的蚊子又嗡嗡嗡飞回来,杨智简直想死,从包里掏出一瓶驱蚊水四处乱喷。
“你再忍忍,马上就能出去了。”游执看他那样就想笑,但顾忌着孩子要面子,只好强忍住,“这么大小伙子,被咬两下又不会掉块肉。”
“你说得容易!”杨智低声咆哮,“被咬的又不是你!”
游执闻言张开双臂,笑道:“我也想它们来咬我,可是它们自己不来,怪谁啊?”
杨智闻言,抡起驱蚊水瓶子就要揍他:“我大晚上陪你们出来!你竟然还笑我!”
一边的时谨礼正拿手机看杨智下午找着的帖子,步雅就是在这篇帖子里找到了算命大师——或者说拘魂鬼。
王皓以及那个半夜被困在电梯里的女孩的症状和被勾了魂的周太太一模一样,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可王皓和女孩都跟步雅有联系,但周太太压根就不认识他们,为什么也会被盯上?
时谨礼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翻来覆去地阅读步雅在那一楼的回复,仿佛能从那短短几行单薄的文字中,看出她冲天的委屈和心酸。
他安静得仿佛入定,杨智那嘴歇不下来,只好找游执说话。
“中元都过完了,怎么还这么多事啊,”杨智小朋友抓着驱蚊水喷喷喷,一口气用掉半瓶,还很照顾人地往游执和时谨礼身上也喷了点儿,“马上就开学了,学校事也多,愁死我了。”
游执轻声笑了两下:“大学还这么辛苦啊?”
“就是大学才辛苦!”要说这个,杨智可就不困了,“比高三还累,每天那么忙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唉……”
这时,一直沉默的时谨礼冷不丁冒出一句:“待会儿我们上去,你去解决那只鬼吧。”
杨智当即瞳孔地震,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小师叔刚才说了什么:“啥啥啥啥?我,我,我去?不是师叔,为为为为什么是我啊!”
时谨礼收了手机,从绿化带里站起来,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说:“我看你身上的怨气一点也不比厉鬼少,怎么,打不过?”
杨智立马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了,也跟着他钻出来,低着脑袋嘟囔:“我错了。”
时谨礼懒得搭理他,带着薄荷味儿的烟从他的鼻腔里飘出来,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浓,烟雾四散,渐渐弥漫了整栋楼房,形成了一个简单的结界,防止其他人闯进来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进了这个结界就像进了鬼打墙,跑出八公里都到不了地方,足够他们办事。
他向后一挥手示意游执跟上:“少说话,多做事。”
“知,知道了!”杨智立马把游执拽出来,匆忙跟上去,“师叔,那我待会儿做什么啊?”
步雅租住在一片老式小区内,这片小区最高六楼,没电梯,单元门的密码锁早就老化退休不能用了,大风一吹就哗啦响的铁门虚虚关着,一推就开。
这会儿时谨礼已经进了单元门,杨智跟在后面撑着即将回弹的铁门,见他小师叔指了指昏暗的单元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