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喝了。”代若妍说,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她重新坐下,捧起沙拉碗,把一整盒寿司都扔得远远的,“我现在不大喜欢吃这些。”
这时,一直和时谨礼站在门口的游执才开口说话:“阿礼,你说她咬都没咬一口,怎么知道那里面有豆子的?难不成是闻出来的?这鼻子可真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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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红妆(十二)
傍晚,天都擦黑了代玉祥也没醒过来,陪在病床边的代若妍焦头烂额,陪在代若妍边的李檀也焦头烂额。
下午的时候时谨礼觉得闷,要带着游执一起出去转转,原本守在代若妍旁边几乎入定的李檀立马动如脱兔,冲出来一把薅住他:“哥,你去哪?你可不能走,我不能没有你啊——”
李檀不能没有的他哥瞪他一眼,让他滚蛋,李檀说她就是我的命啊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被他薅住的时谨礼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他,一笑:“我去你妈的,狗操的玩意儿。”
挨了骂的李檀嗷一声:“你骂我妈!我给她打电话!”
“打打打,赶紧打。”时谨礼怒道,“你给她打,完事了她再给我打,你看我怎么跟她说!”
李檀立马像个漏气的皮球:“哥!”
“叫叫叫,接着叫!”时谨礼简直不胜其烦,“看看谁先把谁叫死!”
挨了他哥一通骂后李檀终于闭上了嘴,可怜巴巴道:“哥……”
“哥。”“哥啊——”
为了耳根子清静,被哥了一下午的时谨礼终于妥协,和游执左右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活像俩门神。
病房里头的李檀为了哄代若妍高兴,偷偷去宠物店把她寄养的猫给抱来了,做贼似的揣在怀里,摸着墙根儿鬼鬼祟祟进了病房。
时谨礼一眼就看见了他揣外套里的小猫,想起什么似的诶了一声,问游执:“你家的小猫叫什么名字?”
游执刚来报到的时候,他们正好碰上了猫鬼作乱的事儿,当时游执薅着那猫的后颈皮,说真闹腾,一点儿不像我们家那么乖。
“啊?”游执看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就笑,“叫咪咪。”
全国的流浪猫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做咪咪,就像全国的流浪狗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做嘬嘬嘬嘬嘬一样。
时谨礼鄙夷地看向他:“也不给起个好听点儿的名字。”
“咪咪不好听吗?”游执问,刚要再说些什么来跟时谨礼辩“咪咪”到底好不好听,就听见病房里传来哎呀一声,忙站起来去看。
代玉祥住的是多人小病房,一共四个床位,每个床位之间用帘子遮起来,代若妍怕被认出来,从转到这个病房开始就一直拉着帘子。
包括昏迷不醒的代玉祥,病房里现在一共住了三个人,其他两床的家属都热心,听见这边传来叫声,忙问:“怎么了呀?”
“没事!”李檀忙道,一边用眼神示意小卢助理赶紧过去把人拦住,一边低声问代若妍,“还好吧?这猫怎么回事?”
原来是李檀带了猫进去,刚开始那小猫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别的地方,还乖乖巧巧地缩在他怀里不哭也不闹,谁知刚被李檀从怀里抱出来看见了代若妍,当即全身炸毛,竟然一脚蹬开李檀,一个飞身就给了代若妍一爪子。
李檀小心翼翼地拨开代若妍捂在颊侧的手,看她侧脸上的伤口,心疼得直叫,哎哟哎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抓的是他。
“那猫怎么突然抓她?”游执侧过身,看向时谨礼,“不是她养的吗?”
“李檀不是说那猫不亲她吗?”时谨礼没所谓道,说着说着自个儿突然一顿,抬头看向游执,“猫……是不是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
游执一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甚清楚:“可以是可以,但是连我都看不见的东西,猫应该也看不见,大概是凭感觉吧,或者嗅闻之类的。”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照不宣地有了怀疑,又都十分默契地没开口,最后还是李檀慌忙出来时,时谨礼才装模作样地说了句:“她这是真倒霉啊,猫都不肯跟她待在一起。”
李檀现在也没功夫管他哥说什么了,交代了小卢照顾代玉祥,自个儿火急火燎地带着代若妍去打狂犬疫苗,临出门前连他哥都没看上一眼。
时谨礼坐在走廊上目送自个儿那“不能没有他”的表弟急匆匆往电梯跑,还好心地告知了一句:“传染科在另外一栋楼,最矮的那个。”
李檀头也没回,应了句知道了,就带着代若妍进了电梯。
代若妍还有点儿蒙圈,等回过神来,李檀已经带着她在楼下缴费了,她十分不自在地低下头,怕被周围排队的人认出来。
一楼交完费,他们又去隔壁楼打针,护士推着针管嗞水,说你这伤口还挺新鲜。
代若妍尴尬地笑笑,别过脑袋不敢看扎针的地方,正好就见那小猫从李檀的衣领里钻出来,朝着她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