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联系方式我们会找李檀要,”游执绕过沙发,搭住时谨礼的肩膀把他往外带,“到时候会有人联系你,麻烦你配合一下,代小姐。”
游执背对着代若妍挥挥手,打开房门,朝着蹲在门口偷听的李檀吹了声口哨,然后略强硬地带着时谨礼回了他们的房间。
等到游执关上门,时谨礼才问:“干什么?”
“不着急嘛,”游执笑着摊手,“反正这捣乱的小家伙已经被咱们逮着了,国庆放假,玩几天呗。”
时谨礼把手里的古曼童扔到沙发上,跟着飞出去的还有八枚铜钱,那些铜钱悬浮在古曼童身边的八个方位,钱孔中射出红线,像茧一样把它包起来。
“没什么好玩儿的。”时谨礼进房间拿睡衣,准备冲澡睡觉,游执跟在他后边儿进屋,“跟着我干什么?”
“我长这么大都没来过这种地方,”游执笑着挡住门,大有时谨礼不答应他就不让开的架势,“陪我玩几天嘛。”
时谨礼正纠结该怎么跟他姑说这事,看见游执这样就烦,伸手把他推开:“你能不能别烦我?”
游执一路跟他到浴室门口,时谨礼无情地把他关在外面,他盯着面前的玻璃门想:他对我真好,说话做事还要询问我的意见,他真的好爱我。
“阿礼,”游执扒着透光的浴室门,“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明天带你去钓鱼行不行?”
门那边的水声停了,时谨礼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游执,你能别说话了吗?”
“好!”游执道,“你说话做事都要询问我的意见,还怕我话说多了嗓子疼,阿礼,你果然是最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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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红妆(十)
第二天天一亮,时谨礼和游执就跟着度假山庄临时派去市里采买物品的车回了市区。
临走的时候,李檀苦口婆心、撒泼耍混地劝他哥,希望能留下来,直到在他哥面前闹了个大花脸、引得不少人循声都要来看,时谨礼才被逼得点了头,同意他留下来陪代若妍。
李檀和代若妍一路把他俩送到门口,李檀是巴不得他哥走的,但真要时谨礼和游执都走了,他又有点儿怕,压低了声音问他哥能不能给个护身符。
时谨礼瞅着他俩笑,笑了半天,说行啊,五百块钱一个。
李檀含泪被他哥敲走五千块。
说实在的,他们事务所干这类的活儿属于义务劳动,是不收钱的,时谨礼一开始说的也是气话,代若妍要是真给他钱,他也不会收。
但昨晚上他们找着了古曼童,性质就变了,直接从“代若妍莫名其妙倒了大霉撞鬼”,变成了“代若妍自己作死干什么都活该”,这样,他们收点儿劳务费替她把这事儿解决了,也就理所当然。
回去的车上,时谨礼和游执挤在后座,一个拿着手机编辑信息,在输入框里写了又删删了又写,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姑说;一个拿着毛笔在小册子上记录案情始末,但心有旁骛,神游去了爪哇国,满脑子都在想他真的好爱我。
现在时谨礼成功练出了金钟罩,已经能够完全免疫游执,不管游执说什么,他都能稳如泰山、不为所动。
这会儿他正犹豫,边上的游执突然凑过来:“阿礼!”
时谨礼被他吓了一跳,游执瞄了他暗下去的屏幕一眼,问:“写什么呢?”
“我该跟我姑说吗?”每一个得知弟妹秘密的兄姐大概都会有这样犹豫的时候,时谨礼纠结得要死,“李檀会不会被打死?”
“他来找你说这事儿,不就是想让你在阿姨面前帮他说话吗?”
“我可不是帮他说话,”时谨礼鄙夷地看他一眼,摁亮屏幕给他看,“我等着收拾他呢。”
聊天输入框里,时谨礼只输了一句话:姑,有个事和你说。
“犹豫的话,不就是不想说吗?”游执笑着说,“李檀第一时间来找你,肯定是希望你帮他的。阿礼,你可就这一个弟弟。”
这话算是说到时谨礼心上了,但他一直在纠结的也是这个,他就李檀这一个弟弟,到底是该帮他瞒着家里长辈,还是该直接告诉他姑让这小子长痛不如短痛?
时谨礼到底是第一次当人哥,从小到大,不管是他自个儿还是李檀,就压根没上碰过这样的事儿。他垂眼想了一会儿,跳脱地问:“你哪边儿的?到底向着谁说话?”
游执收了纸笔,又往他身边凑了凑:“当然是你这边,我对你的爱无际无边。”
时谨礼眯起眼睛看他:“游执,你神经病又犯了是吧?”
“不,不是,”游执握住他的手,诚挚地说,“阿礼,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现在已经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疑惑,你肯定在好奇,我为什么喜欢你,对不对?我只能说这个答案太长了,长到需要我用一生来……”
时谨礼一把抽回手:“你想死直说,我现在就可以结束你的一生看看答案是什么。”
游执哈哈尬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