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之后,衡月与小梅的相处也更加融洽。
那扇黑色的小门几日没有打开,衡月却只觉得更加放松。
她一直没搞清楚小梅煮粥的材料从哪里来,后来一次偶然,才看到,那小陶炉旁边角上也开了个更小的门,每日都有人递进来干净的水和米。
这点发现让衡月倒是有些震惊了,怎么瞧着……皇上像是还不准备让她死掉似的?
怎会一点儿都不介意他娶妻
衡月瑟缩着,不敢去看楚今安。
楚今安却在定定打量她。
那哑巴宫女其貌不扬,却实在是个心善又勤快的,将衡月照顾得很好。
她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身上的衣服虽然洗得有些发白了,却干净得很。
这会儿摸着手脚也不凉,之前留在脖子上的痕迹,如今也只剩一点儿红。
但她却是整个人都紧绷着,恨不得缩成一团。
楚今安不喜欢她这般。
但她若不怕他,还如从前一样,仿佛没做任何亏心事,楚今安又觉得不悦。
他忽然开口:“朕要选后了。”
衡月顿了一下,似乎不明白他与自己说这个的原因。
“朕要选后了。”楚今安又强调了一次。
见衡月还没反应,他抿了下唇:“母后圣诞将至,欲在那日为朕选后,也为三弟选一正妃。”
衡月依旧茫然地看着他。
这些,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为何说与她听?
但她这般的反应,却让楚今安实在不悦。
他想看到的,是她惊慌失措,醋意盎然的模样。
虽然身为女子不该这般,但若她在乎他,怎会一点儿都不介意他娶妻呢?
而且连谢琅都能为她不娶妻,一直等她,自己娶妻,她难道就不生气?
……这种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但楚今安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可她毫无反应。
不,也有,她茫然又不解,仿佛他告知她此事,是天下最可笑的笑话一般!
楚今安心中烦躁渐起,他不明白,当初他假装宠幸了姚嫔,衡月便敢与他使小性子——
酒!
楚今安旋身回去,片刻后重新进来,手里拿了一个酒壶。
衡月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捏住了下颌。
烈性的酒水灌进她唇间,呛的她猛的一咳,继而便被辣的够呛。
她拼命去推楚今安的手,烈酒流了她一脸一身,连手上都沾染了。
脖颈处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顿时火辣辣的更疼,衡月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大约是她实在足够狼狈,楚今安终于松了手,冷眼看着她又咳又哭地弯下了腰。
酒意上头得很快,衡月再起身时便险些站不稳。
她下意识伸手想扶一把,却被眼前人猛地甩了一巴掌在手背上。
原就在昏昏沉沉,衡月这次完全站不稳,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
她呆呆抬头看向楚今安,眼圈迅速变红,还委屈地瘪起嘴来。
一手捧着被打疼的另外一只手,衡月吸吸鼻子,到底没问什么,只默默转过身去,给了楚今安一个背影。
楚今安眯起眼睛,这是与他生气了?
因为一巴掌就要与他生气,他要立后,她却无动于衷?
楚今安牛脾气上来,非得让衡月与他计较立后之事才行。
他抓着肩膀将人拎起来,开口便问道:“朕要立后,你如何想?”
衡月似乎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吸吸鼻子,将眼角要落不落的泪滴眨掉,开口声音微哑:“想什么?”
好,这是真醉了,连自称都不记得用了。
“朕要立后,你是什么想法?”楚今安多了一丝耐心,又问一次。
衡月却抿紧了唇。
像是不悦一般,却一字不发。
楚今安如今耐心实在有限,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视线与自己对齐:“说。”
喝醉酒的衡月其实很乖,胆子也大。
楚今安要她说,她就说了。
但却实在不是楚今安想听的。
她说:“挺好的,以后皇上便可以少来寻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