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更熟了,因为他身上的热力,很快就将她捂暖。
姜行看着她入神,耳根还有些发红。
刚才温泉中鸳鸯戏水,他没有感觉到羞涩,此时居然脸色发烫,害羞起来,若是温婵醒着,看到这人表现出如此纯情一面,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一定会觉此人有病,还有大病。
而在她看不见的此时,姜行褪去方才的狂放不羁,阴阳怪气,就当真像个毛头小子,第一次与心爱的姑娘亲密接触,既满足又忐忑,眼角眉梢全是柔情。
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
辛夷调配的安神香,果然很管用。
姜行垂头凝视怀中的脸,比起五年前她没怎么变,只是褪去当初的一点稚嫩,却更加苍白柔弱,也更加的,符合西京权贵眼中的世家女子典范,纤细的没有攻击性,贤良淑德,宁愿委屈自己也会为夫君打理好内宅。
落在温婵眉毛上的手指,忽然停住。
姜行的脸色逐渐冷厉,这样的温婵,是成了温如兴眼里最好的女儿了吧。
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想要拥着她就这么睡去,外面却传来一声轻轻的低呼。
皱着眉起来,掀开帘子做了个手势,外面是个看着不过十几岁的小内侍,低首垂眉看着也有几分白净,不是方内侍。
小内侍走外外间等着,没一会儿,姜行便从里面出来,还关上了里间的门。
“小声些说话。”
小内侍瞥了一眼里面那位,心中已经有了成算,弓着身子:“陛下,袁夫人在行宫外等候,说想见您。”
姜行脸色冷淡:“见朕做什么,没见朕正忙着?”
“袁夫人在门外大声吵闹,奴婢只能先叫人拦住,再进来问陛下的意思。”
他的声音很轻,显然是听进了姜行的话,不愿打扰里面那位女子休息。
“不见,叫她回去。”
姜行忽然皱眉:“朕在骊山行宫,袁氏是如何知晓朕的行踪的?”
小内侍垂下头:“许是袁娘娘打听到的消息,只是陛下行踪无人敢透露,奴婢见袁娘娘面有倦色,应是去了好几处地方寻您。”
姜行冷笑:“你不必找补,袁氏为何会知道朕的行踪,应该是方诚透出去的,你师父又收了多少银子?真把朕当做一门生意了。”
小内侍不敢回话。
姜行却觉厌烦,方诚因为他义父对他有救命之恩,因为这几分香火情谊,他始终宽容,方诚贪财,人却好用,有些消息是他故意允许他透出去的。
可现在他三番四次,蹬鼻子上脸,姜行很是不耐。
“今日这一出,也是你师父安排的吧?”
“师父……师父他,也是看陛下心情不好,想您开心一些,这些日子,陛下您为了里面那位夫人,做什么兴致都不高。”
姜行冷哼:“那朕还得谢谢他了?,要不要赏一赏他?”
辛夷也是个没用的,守在她身边还叫别人钻了空子。
“方诚今日不是歇息吗?既然是歇息,便好好歇着吧,这段时间由你在朕身边伺候。”
小内侍面色一喜,抬起头来:“奴婢,奴婢定然竭尽全力服侍陛下。”
“你在朕身边,有一件事你需记得,第一,朕的行踪不能随意透给任何人,还有一件事……”
他下巴略微抬了抬,冲着里间点了点:“那女子,你们要悉心看护,绝不能……”
姜行停顿住,觉得索然,他这是在干什么呢,他是想要折磨她一二,怎么变成护着她?
他留下一句语焉不详的罢了,小内侍满头雾水,却看着姜行沉默着枯坐。
小内侍行了礼,轻声蹑脚的退了出来,阖上了宫门。
他满头雾水,不知该拿出什么态度对待里面那位佳主,但有一件事,他心里清楚,他的师父方诚,便是因为今日这多余的安排,让陛下不高兴了,他却不能重蹈前车之鉴。
“守好宫门,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陛下和……和那位娘娘。”
他吩咐守门的内侍和护卫,犹豫再三又加了一句:“若是辛夷姑姑前来,便来报我,我亲自通禀陛下。”
吩咐完,他便走出院子,骊山温泉行宫的院子,也是大得很,门口还算安静,袁夫人哪怕是来邀宠堵陛下的,也知道规矩,见他出来,袁夫人身边的翠率堆着笑过来,满脸的巴结讨好。
“林大人,您可通禀陛下了?”
小内侍笑眯眯的:“陛下是在里面,不过说了,不必袁夫人服侍,还请夫人回去歇息吧。”
袁氏女年纪不大,看着也不过十七八岁,生的明艳娇丽,不但不怕姜行,更不怕他身边服侍的太监宫女们。
“我不信,行哥哥怎么可能不愿见我?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林启详,你跟本宫说实话,行哥哥他,是不是召幸了那个别宫的女人?”
林启详急忙叫人拦住她的去路,心中暗骂,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
“夫人,您别为难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