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才会不在意,不吃醋,若是换了萧舜,纳了旁的女子,与旁的女子恩爱非常,她还能保持现在的沉静和淡定吗?
这种事就不能想,越是想,心中就有种暴虐,吞噬着他的心,要将他弄坏,让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了萧舜,也想要惩罚她,折磨自己。
可现在她乖顺的靠在他怀里,温存着他,抚慰着他的内心,纵然知道这些都是她装出来的,只是因为他的强取豪夺而不得不从的假象,他也觉得有几分安慰。
“妾身哪里敢醋,敢对陛下发脾气。”
她对他发脾气的次数还少吗?嘴上说着顺从,脾气上来的时候还不是不管不顾,他也没把她怎么样的。
“妾自小读书,男女之间年少青梅竹马,长大兰因絮果的故事,听得也不少,如今陛下喜爱妾身,自然有所忍让,将来有一天陛下不喜爱妾身,妾身一个前朝遗族,可不像皇贵妃她们一般,有所倚仗。”
抚着她的秀发,姜行心底一叹,她在欲擒故纵,还在故意卖惨。
“你担心这些做什么,温家又不是后继无人,等你小侄儿有了出息入了朝不就成了温家的倚仗?或者……你给我生个孩儿,我封他为太子,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温婵吃了一惊,乖顺的模样都忘了装了,抬头看他。
她这副样子,叫姜行看着开心。
“怎么,不愿给我生孩子?”
大手从她的脖颈处往下,从她细弱的腰间划过,放在了她的小腹上,轻轻摩挲,目光幽深。
温婵身子轻颤,却在电光石火见,想了分明。
有了孩子,不论是男是女,旭儿都有了同母的手足,而这个孩子因为新朝皇子皇女身份的问题,也一定会护着哥哥周全,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可就在那一刻,她想到的,是两个男人,那个清风明月般俊秀的豫王,蹙眉不赞同的模样,那个冷漠寡言却只对她温柔的长风哥哥,因为她与萧舜婚事不得不远走岭南,直到现在都不曾成婚的长风哥哥。
“妾身,当然愿意。”
温婵垂头,脸上浮现一丝薄红。
从姜行的角度,恰到好处的看到,她垂首露出光洁的后颈和一点肩颈交叉的背部,低垂的睫毛微动,宛如蝴蝶的羽翼,这是一个极顺从的姿势。
她真的是真心地吗,还是在伪装?
从前她就很会装乖,跟她的爹娘都是这样,明明有一颗最不驯服的心。
“你不必担心自己会没有倚仗,前几日,袁不惑上表,奏请朕成全他与你姐姐的婚事,袁妃三番几次寻来便是想反对这门亲事。”
他闭了嘴,温婵却被勾起了好奇:“那陛下,可允了?”
“你希望我允,还是不允呢?”
他在看她呢,温婵心里闪过很多想法,想着如何能不让姜行猜忌,小心翼翼的措着辞:“陛下有陛下的考量,妾身哪里能有置喙的余地。”
她一直叫他陛下,姜行总归听着不舒服,只有在病的脑子糊涂,恨不得吃了他与他摊牌时,她才会不用敬称。
哪怕他已经说了,她可以吃醋,可以,再进一步试探他,与他亲昵,她却仍旧守着雷池,不愿踏过。
明明,他都已经顺了她的心愿,处置了容真给她出气。
她还看不出他的意思?
她与他之间,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线,她守着这条线,绝不做任何出格的事,不会超过妾妃这个界限,这让姜行,说不出的烦躁。
跟她绕着弯说话,她就好像听不懂似的,也不知是装听不懂还是真的不懂。
“我已经允了,从此温家便与肱股之臣袁氏成了姻亲,温家人你便不必再担心,你觉得好吗?”
“袁妃……”
“我说过,你不用在意别人,婚事也是她大哥亲求的,她管不着,现在就只剩下你那孩儿了。”
那个跟萧舜生的野种,宛如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本想脱口而出野种两个字,却想到那孩子稚嫩的小脸,圆头圆脑的模样,还有她泪津津的样子,到底还是将这两个字吞了下去。
“陛下这样说,是想如何?”
“我能如何,不过给你分析形势。”
姜行好整以暇,只是在观察她,看她有什么反应。
温婵抿唇,轻叹一声,此时她被抱在姜行的腿上,跨坐着面对他,离得很近,可以闻到他鼻尖轻轻的呼吸声。
姜行生的猿臂蜂腰,身材高大,又是武人,身体却并非那种纯然的壮汉,肌肉薄薄一层,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类型,尤其穿玄色时,竖着宽大腰带,将腰间束的紧紧,很是俊秀,自有一派风流姿态。
而他虽习惯了带兵打仗,做派也不是那种糙汉武夫,反而很是爱洁,日常穿的衣裳都要用香熏过,身带着药草香包,身上总有种雪松的清凛淡香。用过膳,他都要用青盐刷牙香汤漱口,再含两片薄荷叶子,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又香喷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