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言笙开好单子,挥了挥手让护士下去着手做准备。抬头对着乔郁年道:“都有男朋友了,还来这种地方受罪?”“闹了点矛盾,需要时间磨合。”乔郁年淡然一笑。“你情况特殊,易感期会出现两种状态。”商言笙想了想措辞,继续道:“发疯模式和沉睡模式。通俗一点,就是六亲不认和久睡不醒。”乔郁年“嗯”了一声。商言笙瞧着面色通红的乔郁年,嘱咐道:“一旦出现任何问题,千万记得要按呼救铃。”“嗯。”乔郁年点头应道。很快,护士拿着一管酒红色的药剂,走了进来。“商医生,合成信息素做好了。”商言笙接过药剂,“你别说,这颜色挺漂亮的。”乔郁年伸手拿过了商言笙手里的药剂,打开玻璃塞,低头嗅了嗅。乔郁年:“很相似,问题应该不大。”商言笙:“但愿吧,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出门前,商言笙将合成信息素倒进了病房的模拟仓中。门合拢的一瞬间,乔郁年的易感期再次爆发。乔郁年稳住心神,咬紧牙关,想将门反锁。快走到门前的时候,乔郁年停住了脚步。兴许,他会来。想到这,乔郁年调转了步子,慢慢走到了病床前。合成信息素被慢慢释放了出来,很快,便充斥着整个病房。起初,信息素并没有任何的排斥反应。五分钟不到,乔郁年就出现了严重的排斥反应。乔郁年迟迟没有按下呼叫铃,想在等会儿,等信息素相互适应。身体里还残留着沈之流的信息素,三种信息素在体内乱窜。乔郁年咬紧被子,不让自己疼出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乔郁年觉得每一秒都好像是被无限拉长了,没有尽头一般。随之而来的,是情潮的折磨。乔郁年手背青筋暴起,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被汗水浸湿的碎发,一缕一缕的沾在额前。腺体再次撕裂,渗出了一股鲜红的血液。乔郁年已经无法顾及,近在眼前的呼叫铃都没有力气去按。商言笙原本要为乔郁年安排一个小型机器人,预防突发事件。乔郁年一口回绝,再三保证,一定不会出事。可是,这次好像不行了。沈之流拖着行李箱,风风火火地冲进商言笙的办公室。也不管办公室里的实习医生,着急地问道:“人在哪儿?”商言笙猜到沈之流回来,没想到这么慢。这都快一个小时了,合成信息素怎么说也起作用。
“这位先生,我需要尊重病人的隐私。”商言笙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不能因为个人情感就随便将乔郁年的消息泄露出去。“医生,我没有开玩笑,也没有时间在浪费了。恳请您,告诉我,学长在哪儿?”沈之流心很慌,总感觉学长出了事。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学长,跟他解释清楚,告诉他这辈子,自己赖定他了。商言笙还没回话,刺耳的警报器声音就响了起来。“快,405病房有情况。”商言笙把手里的病历本一扔,带着办公室的实习医生和隔壁的护士,一行人朝着乔郁年的病房跑去。沈之流心里一紧,也跟着他们往那个方向跑去。商言笙对着门口的语音输入处道:“乔郁年,方便进来吗?”那边传来的只有滋滋的电流声,没有任何回应。“穿好防护服,准备急救。”门外的医生护士都抓紧时间穿起了防护服,这时乔郁年的声音传了出来:“商医生……安……排,腺体……摘除……”“我不同意,不准摘。”沈之流凑到传声器前,大声吼道:“乔郁年,你要是敢摘,那我也摘。”“傻狗?”商言笙也知道眼下他们任何一个人进去都不合适,除了沈之流。alpha的易感期,排他性和攻击性很强,容易误伤人。哪怕在场的医护人员都是beta,也不能保证毫发无伤。“沈之流,你听着,乔郁年的嗅觉障碍可以治疗。需要往孕囊传送信息素,温养他体内的神经,只有信息素失衡达到平衡,他的嗅觉障碍才有机会恢复。”事态紧急,更多的细节,只有靠当事人自己去摸索。商言笙话音未落,沈之流就打开门,挤着门缝迅速钻了进去。乔郁年蜷缩在墙角,努力压制着体内信息素带来的不适。沈之流落上锁,立马便释放了安抚信息素。房间的合成信息素已经彻底失效,整个病房都充满了沈之流玫瑰味的信息素。乔郁年身上的疼痛正感有所缓解,仰头看向沈之流:“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乔郁年声音有些哽咽,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止也止不住。沈之流跪在地上,心疼地将乔郁年揽进了怀里:“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很疼,对不对?”“不疼……”易感期将乔郁年所有的不安和小情绪,都完完全全展现在了沈之流面前。没有人是坚强不催的,被迫坚强的人,从来都是孤独的。沈之流不厌其烦地替乔郁年擦着眼泪,安抚好乔郁年的情绪后,将人抱到了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