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下电话,钱一茹忧心忡忡,简单跟孟真真交代一番,匆匆出门。
孟真真站在阳台上,靠着栏杆,望着楼下的小区,陷入沉思。
短短一个早上,又是业主带一堆媒体来维权,又是农民工讨薪,这肯定不是巧合。
现在能救董家的人只有她了,陈子华的这句话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
如果她去赵泽宇家装监控器,这是赤裸裸地在利用王嘉嘉对她的友情;如果什么也不做,董家真的会破产吗?应该不会吧,董明山经商这么多年,攒下这么大一笔家业,即便被赵泽宇设计,也不至于就破产吧?
楼下小区,丁虎成从保安室走出来,他每次走在小区里,总会不自觉地抬头看看董家的阳台,于是,这一次便和孟真真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四目相对。
孟真真已经几天没有理丁虎成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此刻,他只能朝她笑笑,伸手挥了挥,向她打招呼。
看到他憨厚挥手像动画片里熊大的模样,孟真真尽管还想继续保持对他的距离感,却忍不住莞尔,她把身体缩回阳台后,正要转身离开,陡然瞥见老丁身后十余米处,陈子华昂着头,瞪着眼睛望着她,然后手指隔空用力地指了指老丁。
孟真真浑身一个激灵,退到阳台墙壁后,偷偷看着楼下,只见陈子华径直朝丁虎成走过去,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一同走向了远处。
孟真真又惊又怒,此刻一刀捅死陈子华的心都有。
彷徨徘徊了几分钟,孟真真的手机铃声响起,不用看也知道,自然是陈子华。
“楼上有人吗?”
“你想干什么?”
“家里没人的话我上来,有人的话你下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
“别跟我废话,是你下来还是我按门铃?”
孟真真怒极,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珠一转,道:“你先去巧克力公寓等我,我等下过来。”
陈子华一天不死,她的天空每天都是长夜难明。
孟真真刚到巧克力公寓楼下,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陈子华就一把抓着她胳膊,催促着上楼。
一进门,陈子华一把掐住她脖子,一路将她拖行到沙发,当先就甩了她一巴掌:“你找的姘头果然就是这又老又丑的死胖子保安啊!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你以前跟谁好过,我可以原谅,但你必须断了,没有下一次!结果呢,今天你还在跟这死胖子楼上楼下眉来眼去,潘金莲和西门庆啊?我呸,五十岁的西门胖庆!你可真是不挑食,怎么着,这一堆上了年纪的肥肉在你身上滚来滚去,你是不是觉得很刺激啊?”
孟真真抹了抹嘴角被打出的血丝,瞪着他:“陈子华,你刚才找他说了什么?”
“瞧把你紧张的,怎么,怕我跟他说你的底细?怕他不理睬你了?”
“我和他已经分了,没有关系了。”孟真真停顿一下,补充道,“你也是。”
陈子华又一个巴掌抽了上去。
孟真真毫不畏惧:“有本事你打死我,我怕你不敢。”
“你!”陈子华举起手,咬牙停顿了半晌,最后松开了力气,让她坐起来,在一旁委屈道,“真真,对不起,我没控制住是因为我真的太爱你了,你想,如果我对你没有感情,我对你不是真心的,你和其他男人怎么样,我又怎么会气成这样呢?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其他男人有瓜葛了,好不好?我求求你,答应我,好不好?”
孟真真冷淡问:“你刚才找他说了什么?”
“我就故意找他搭个话,试试你的反应罢了。怎么,你到现在还在担心我跟他说了什么坏话吗?他一个又老又丑的胖保安,在你心里,有这么重要吗?”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你不说也没事,我会知道的。”
陈子华急道:“你怎么知道,你还要继续跟他联系?”
“这就不需要你管了。”
陈子华拽住她手腕,狠声道:“你如果跟他断不掉,我就让董明山夫妻知道董浩然是我们的小孩!”
“你除了这一招就没有新鲜的吗?”孟真真轻蔑地看着他,“你如果不怕何超龙的事曝光,你就这么做吧,我不会再受你摆布了。”
陈子华松开了手,吃惊地看着她,甚至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惧怕:“今天你怎么像变了个人?你是为了那个死胖子?为了那个死胖子,你忍心这样伤害我吗?”
“我不为了谁,我为了我自己。我懒得跟你吵,吵得我口渴。”
孟真真站起身,走到另一侧的桌旁,拿起电水壶接上自来水,插上插头,摸了摸口袋里的混合着安眠药和毒鼠强的粉末,她已经测试过了,没有什么味道。又拿出两个窄口的深色陶瓷杯,因为用窄口深色陶瓷杯看不出水的颜色是不是纯透明的。她将粉末倒入其中一个杯子里,稍微倒了一点水,晃开。然后她就一边等水烧开,一边佯装收拾桌子。
她已经受够了,她今天要把陈子华留下来。她脑海中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