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了,繁忙的大学生活开始了。从军训期间的选课到结束后的班委竞选、各种学生组织报名与面试,祖国稚嫩的花朵们正一步步从大学开始慢慢向社会探索、过渡。
四年后的他们会是怎么样的呢?那时的他们又会走向何方?现在谁也不知道。
正因不知道,学校才专门为他们这群新生开了一场讲座。
讲座的主讲人是学院学工办的老师,他介绍了学校专业的培养计划、奖学金计划以及学院前年、去年毕业生的去向、就业情况,并且还请了优秀毕业生代表分享经验。
社会拥有自己的衡量标准,好与坏、贡献与危害、盈利与损失,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转换为看得见的数字。
当一张张图表展现在眼前时,阮鱼想,四年后的她们应该也会成为这些图表中某个数字的一员。&esp;她们淹没于庞大的数字群之中,既无关紧要又不可忽视。
阮鱼喜欢这种不用带脑子的讲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必费心记,也不必费脑子想。她希望这场讲座能够开得更长些,这样她便可以不用面对阮程钰。
前几天内心的不安在收到阮程钰的消息时得到了解释,军训期间的繁忙及身体上的疲累让她都快忘了,她和阮程钰还在一个学校。
“哥哥。”出了教室的阮鱼带着甜甜的笑向站在不远处的阮程钰小跑过去。
花藤下的阮程钰身穿白色衬衫、淡蓝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清爽。李妍言捂住自己的胸口,作西子捧心状:“每见一次,我想当阮鱼嫂子的想法就更强烈一些。”楚欣和王南绮连忙拉住发花痴的她,“把持住,开言。”
阮鱼看着搞怪的叁人,笑得越发开心,她舍友们真的很活泼啊。
挥手向她们告别后,阮鱼转头问阮程钰:“哥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脸上的笑还未从她的脸上消散,那双带笑的眼睛如同炎日下湖水的粼光,亮的晃眼。
看着这样一双眼睛,阮程钰抱有一丝幻想,或许阮鱼并未记起那段阴暗的日子。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了?”阮程钰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想伸手摸阮鱼的头,却被她跳着躲开。
“不能摸,我还想再长高几厘米。”阮鱼警惕地盯着阮程钰的手,“我们宿舍只有我和李妍言最矮,楚欣和王南绮都是差不多170的个子。”
“好好好,不摸。”阮程钰只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找寻机会。
他们一路闲聊,朝春园走去。
x大绿化搞得很好,花花草草随处可见,开辟了大大小小的花园,比较大的花园有四个,春园、夏园、秋园、冬园。名字起得潦草,但景造得还行,毕竟x大每年会在花园维护上支出一大笔费用。
现在正值初秋,春园不是学生们的热门去处,加上正值中午,故春园没有什么人。
他们在假山旁边找了一处隐蔽的阴凉地坐下,一路上阮程钰就时不时问她几句,军训累不累,最近头有没有疼,俨然一副好哥哥的样子。
阮鱼一一答了:“除了军训有点累,其他也没啥了,哥哥你问这些干嘛啊?”
“你暑假的时候不晕倒过一次嘛,而且失忆的原因也没查不出来,我怕军训太累,你身体出什么事。”
你其实怕我想起来吧,阮鱼在心里补充。
她忽然有点好奇,如果阮程钰知道她恢复记忆了会怎么办。想到这,她主动提起来陆青的事情,“但有件事好奇怪,陆青就是我高中同学,他来找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阮程钰神情紧张起来。
“就是,我和他其实不熟,我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发火,还有那些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得就从嘴里说出来了。说完之后,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那你有想起来什么吗?”
“没有啊,对了,哥哥你知道高考那天我和他发生了什么呢?”阮鱼睁大眼睛望向他,眼里满是天真与无辜。
“你忘了,我们不在一个考点。”阮程钰不敢看她的眼睛。
“哦也是,但我还有个疑问,医生不是推测我可能是因为备考压力大而失忆的吗?那为什么高考结束后的事情,我也不记得,甚至连报志愿都忘了。”阮鱼皱着眉头,看上去很苦恼。
“谁知道呢,别想了,当时医生不是说,慢慢就好了嘛。”
“但……”阮鱼摇了摇下唇,似乎很难开口,过了一会,她像是下定决心般,抬眸望向阮程钰,“但是我脑海里总闪过一些很奇怪的片段,好像自己被关在一间小房子里面,有很多人,也有很多相机,有笑声、打骂声、和求饶声。”
说着说着,那双笑意盈盈的眼里有了泪花,“我很害怕,想逃出去,但逃不出去。”
“因为……没有人来救我……”话音刚落,两行泪便从她的眼角滑落&esp;。
阮程钰望着那双眼说不出话来,阮鱼的话虽未说完,但控诉通过那双眼直直投射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