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江州人吧,”卫柏盯着她缓缓道,“说话总是温言软语,与那些江州人一样。”
顾雁心中咯噔一响。
唉,乡音就和喷嚏一样,总是藏不住。她暗自吁了口气,竭力保持着面色平静。
他继续道:“又会识文断字,何以成为流民来到梁城?”
她就知道,又懂研墨又解诗,却自称孤女流民,实在太不合理,这厮定会疑心。
来自被颖军覆灭的江州,又在他背后抽发簪,怎么看都很可疑。
此刻卫柏看她的目光,已然寒凉彻骨。
不过她刚进书肆时,就编过一套说辞:“我幼时被卖进江州鄢氏老宅,幸得鄢老夫人垂爱,在她身边学会识字读书。松枝研墨之法,便是她所教。老夫人仁慈,后来见我常思念亲人,便让我循着身契上的线索出府寻亲。谁知我路上遇到人牙子,被打晕醒来时,已被绑上来梁城的船。我苦寻机会终于逃走,却也沦为流民,只能留在梁城讨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