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不走这些消息的。”秦叔说。
“为什么?”
“不是不相信你能出去,只是你即便出去了,也带不走任何证据——这里存在自毁装置,由上面的人远程操控,一旦他们发现任何异常,都会让这座斗兽场永远埋在废墟之下。”
“所有的人,所有的资料,所有的证据,永远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季琅深黑的眼眸直视他:“您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几年,小子,”秦叔硬朗的面容犹如饱经风霜的石刻,“起初我来时,这里还是单纯的斗兽场,我奉命前来调查,却没想到越查越深,身陷其中,再难逃泥淖。”
“奉命?奉谁的命?”季琅压低声音,“顾九曜?”
“小九?”秦叔笑了下,“我来的那年,他还是个小狐狸崽呢。”
“我是隶属于玉衡星的情报官,只为圣上一人服务,记住我的名字,秦邺,若你真有本事将证据带出去,在圣上面前提我一句,玉衡星将以最高的规格礼待你们。”
“从此,你就是我们玉衡星的座上宾。”
天权星第二研究基地。
陆霖在整理季琅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或许只是某种心理上的慰藉。
现在研究基地一级戒备,所有项目全部中止,他想转移注意力都没有机会。
储物手环里的东西在床上一一排开。
季琅的东西很少,少得可怜,连衣服都没几件。
明明发了工资,自己竟也不知道买,难道等着他去买吗。
等事情结束了再说吧,现在他也出不去。
陆霖将自己的衣柜腾出了一点空间,挂上季琅的几件衣服。
有了这些,房间里似乎也重新染上一点属于他的气息。
季琅珍藏的那些“宝贝”陆霖都没动,还收在储物手环里。
其实他很想把那张阻隔贴扔掉的。
但犹豫再三,还是觉得不要轻易丢掉别人的物品,哪怕这东西原本属于自己。
因为东西少,很快就收拾完了,他最后将那二十张贴纸收进抽屉。
明明那天他都已经准备好了,等季琅回来就要帮他去除身上的编码,却没想到,这一别就是数日。
毫厘之差,他们已分隔两地,横跨着几十光年,生死不知。
陆霖最后留下了季琅的刀。
夜已深了,他却辗转难眠,即便闻着季琅的信息素也不管用。
唐刀被他抱进怀中,刀鞘冰冷,和那人的体温截然不同。
这么久了,这刀竟还是崭新的,和他当初送出去时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看得出,它的主人有细心保养。
只在刀柄上缠着的防滑绳上留有一些使用过的痕迹,即便是经常更换的东西,也缠得相当美观认真。
陆霖将手臂收紧了些。
好几天没抹精油,鹿角又有点痒了。
他闭上眼,用鹿角在刀柄粗糙的缠绳上轻轻蹭了蹭。
像是在蹭季琅本人。
满脑子都是陆霖
抱着季琅的刀,嗅着熟悉的松木香,陆霖终于能勉强睡着。
而另一边,季琅正在辗转反侧。
抑制剂失效让易感期变得更加难熬,短短半日,对信息素的渴望已经攀升到了极点。
满脑子都是陆霖,一闭上眼,眼前全是他的模样。
他平静的样子、生气的样子、高兴的样子,无奈的纵容的傲娇的恼羞成怒的……
还有仅仅在发情期时难得一见的,黏人的样子,充满占有欲地命令他离其他oga远一点,又或在醉酒后用水雾迷蒙的双眼望着他,颤着嗓音骂他骗子。
无数个令人怦然心动的瞬间拼凑在一起,凝聚成陆霖这个人,那道永远清瘦挺拔的背影似乎从他身边经过,留下一道淡淡的寒梅的冷香。
“教授……”半梦半醒间,季琅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泡沫般易碎的身影。
他明明感觉自己抓到了,却发现摸了个空,这时候他才意识到,那不过是他思念过重产生的幻象。
“哥,你还好吗?”姜然的声音在深夜寂静的监牢内响起,打破了那个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梦。
季琅吐出灼热的呼吸。
姜然说的对,这里夜间还挺冷的。
季琅慢慢裹紧了被子,在深深浅浅的梦里一直挨到天亮。
第二天他被看守叫醒时,几乎有些爬不起来。
浑身上下又酸又疼,仿佛是刚被人打散了又重新拼凑起来的,动一下都很困难。
他咬着牙站起身,去斗兽场地进行今天的对决。
易感期的反应比昨天更严重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一不小心就被对手伤到,身上挂了些彩。
这一场赢得有些艰难,他从比赛场地离开时,